又原生著氣,但見之燼擔心的樣子,便極力忍耐,它不想再傷及之燼。
匆匆也覺方才話語些許刻薄,高傲地說了句,“我一時言語無忌,你莫見怪。”
不過,她又不情願地問它,“那個叫淡束的東海宗姬,真的隻是一廂情願戀慕那個凡人嗎?”
“情出自願,事過無悔。”之燼不由出聲。
又原看向她,點了頭。
“那故事也是聽來的,其中緣由我們局外人又怎麼明晰。”
“哎,淡束真可憐,要是我,不愛就不愛嘛,何必苦了自己,倒不如也去喝杯忘川水好了。”
“忘川水隻對凡人有效,你我是妖,無用的。”
匆匆聽罷,本就糾結的小臉蛋,再次籠上一抹陰雲,“敢情敦貝沒欺我,那忘川水隻因凡人而生。”
“什麼貝?”之燼覺得這名字真奇怪。
“敦貝,是個愛遊山玩水的小妖童,見識廣著呢。”
“那時他跟我說,忘川水是給凡人喝的,我還不信,以為他個小娃娃欺我,沒想到……”
之燼疑惑,“你不是說他博聞嗎,怎會不信?”
“很多妖都說忘川水對眾生皆有用,就他一人說無用。”
“忘川雖無用,但忘憂卻可以,你不是鹿妖嗎?”
匆匆白了又原一眼,“你當真看不出來我額上雙角……”
“難道你不知道,有一位鹿妖會釀忘憂酒,妖魔喝下可斷情。”
之燼歡悅,“我就說嘛,有凡人喝的,咋妖也得有。”
“沒想到我鹿妖族還有這麼厲害的,誰呀?”
又原好笑道,“都是聽來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個鹿妖,你可以去問問那位小妖童。”
這兩個小冤家,說話沒幾句便要吵鬧起來,之燼撓了撓頭發,柔柔一語,“匆匆,你不去看美男子啦。”
匆匆聽罷,嬌氣哼哼,“是呀,人家是要去茨山看妖老大的,可不能與你費時間。”
茨山山麓,遠遠便見一個衣式略顯貴氣的棕毛小妖。
他個子不太高,不時敲著手裏的銅鑼。
“嘿,兩個小女妖,還有背後那個不知道男女的妖,你們來此作何?”
之燼捂著耳朵,這棕毛怪,敲鑼這麼大力,好討厭。
果然還是匆匆見過大世麵,她徐徐道,“這位妖哥哥,我們是來茨山應選的,後麵跟的是護我們周全的一個妖奴。”
“原來如此,今日是應選的最後一日了,快些去吧。”它收起銅鑼,一揮手,身後一片霧氣彌散,朦朧間顯現出一座花團錦簇的石橋。
橋上立有一個嫫母老妖,發質烏沉,鼻邊一顆黑痔,浮華衣式讓人覺得,哎呀呀,大富人家。
“喲,真是個漂亮小媳婦兒。”
之燼背後一片疙瘩,“我,我……不是……”
匆匆給她使眼色,媚笑著拉起嫫母的衣袖,“美姨娘,我們都是來應選的,放我們進去吧。”
她拈起錦繡手絹,“你呀,都入不了中選,倒是這位,欸,姑娘名為何?”
“她名喚之燼,美姨娘要是讓我進中選,我就讓她留下,不然我們即刻就走。”
嫫母似笑非笑,略看看她們身後默然的又原,“來都來了,今日也是最後時限,那就都入中選吧,隻是你們這妖奴不宜靠近妖尊的宮宇,便留在此處,放心,自會好生招待。”
之燼想都沒想,立即否決。
匆匆也覺不妥,向嫫母解釋,這妖奴一直跟隨之燼,一步都離不得。
嫫母善解意,不好多說什麼,“既如此,便跟著吧,隻是別說話,想來妖尊見到如此清麗女子也不會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