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迷藏(1 / 3)

聽說,俠以武犯禁。

我們的故事源自於一個流沙般寫意而磅礴的江湖。

在這裏,每個人都有著風生水起的武藝和燦若桃花的紅塵。

那麼,你會留下來嗎?

——在這個現代的無盡傳奇裏……春末的天氣綿軟舒適,柳葉風吹拂衣角,有著想讓人背起行囊去流浪的好心情。

在一間綠蔭掩映下的老式武館裏,一堆穿著白色道服的男人正在揮汗如雨的練習空手道。

“嘿!喝!”在汗水和劈磚中度過珍貴的青春,人生才不虛此行啊!

“砰——!”

緊閉的大門突然被踢開了。

“誰?幹什麼?!”

竟敢有人這樣對待他們神聖武館的大門,要死啊!

午後的金色陽光從闖入者的背後射來,他們眯起眼睛,聽到了一個少女的聲音:“踢館!”

“好大的膽子啊!”

一個身高2米以上,外型直逼哥斯拉的壯漢分開眾人,走了上來。

“我就是這裏的館主!小丫頭,你是誰?”

少女的身高隻有他的一半,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她笑嘻嘻地甩了甩黑亮的馬尾辮,仰頭打量了一下壯漢,就開始自我介紹:“嘿,你們好!我是言飛雨,有人看你們很不順眼哦!委托我來你們這踢館!”

突然,她拿出一張照片,比著壯漢館主看了又看:“你說你是館主?這上麵明明是個纖弱美少年的說!根本就不像啊!你這裏有幾個館主?”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一把拿過照片,瞟了一眼後羞澀地笑了:“哎呀,這是人家的藝術照啊!藝術和現實之間總是允許存在小小的差異嘛……”

言飛雨頓時一臉黑線,仿佛一個氣球被放了氣:“小小差異?呃,我好像誤會了,不是美少年我沒有興趣的說……”

“是嗎?我可是好像聽到你說要踢館的嘛!”壯漢瞬間又換了一副猙獰的表情:“那好啊,就來過過招吧!”

隻聽“砰”的一聲,他向後一掌劈碎了一塊比切菜板還厚實的木板(木板由弟子甲事先放好)。

驕傲地抹了一把汗水,他大喝一聲:“關大門!”

“師父,門已經被踢破了呀!”弟子乙在旁邊友情提醒。

“是呀是呀!”言飛雨唯恐天下不亂地附和著。她忽然收起笑容,轉身一腳踢在一個巨大的沙袋上,隻見這個一百多公斤重的沙袋就像秋千一樣輕飄飄地蕩了開去。

言飛雨眨了眨眼,可愛的笑容掛在臉上,她大聲發問:“誰第一個來?”

一棟漂亮的小洋房裏,日光明媚的觀景陽台上,一個身材高挑的長發美人正懶洋洋地靠在一張沙灘椅上曬太陽,一襲深紅的高開叉旗袍露出修長的玉腿,手裏緩緩晃著一把巨大的綴滿了白色絨毛的木蘭扇,愜意無比。

她拿起一杯飲料,啜了一口,感慨:“好安靜啊!”

“師父!”一聲暴喝嚇得她捏碎了玻璃杯,隻見方才踢館的少女黑著眼圈出現在她的麵前。

“言飛雨你懂不懂尊師重道啊!”旗袍美人發火了:“為師堂堂江湖第一美女,剛才差點被你害得破相啦!”

“你破相怎麼啦?我還差點送命呢!”言飛雨把照片摔在師父的臉上,她正在氣頭上,有一大堆要控訴呢。

“看你給我的什麼破資料,人家館主明明是個2米高的壯漢,騙我是什麼美少年,害我連家夥也沒帶就去踢館了,差點就被滅在裏麵啦!”

“但你還是贏了,不是嗎?”言師父妖媚地笑了,“好徒兒,別氣了,為師剛接下了一個新的委托。北方‘羽鏡山莊’的主人要找一個叫何小齋的男孩子。十六歲,美少年哦!”

她遞過一張照片,並重重地強調了最後幾個字。

“誰知道是不是又長得像貴花田那樣的……”言飛雨嘀咕著,突然她的瞳孔瞬間放大了:“哦!好漂亮!好漂亮!”

照片裏的少年不過是張普通的生活照,從兩眼遠離鏡頭的跡象推理來看,沒準還是偷拍的。可是,這就是傾城傾國啊!柔軟的頭發,白皙的皮膚,那眼神中一點寂寞而憂鬱的流露……言飛雨簡直打從心底湧上一股想把這小子賣到泰國去的衝動。

“怎麼樣?”師父得意洋洋地搖著木蘭扇,笑道:“為師什麼時候騙過你?再說這CASE可輕鬆了,已經有內線舉報這家夥就藏身在一所叫做‘風行私立中等學園’的高中部。你隻要明天到這所學校裏去把他找出來就行啦!好不好,小雨?”

“小雨”正沉迷於照片上的美色,毫不懷疑那把毛茸茸的大扇子下,師父一直咧到耳朵邊的有如上弦月般的詭笑。

“幹嗎要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去。”

言飛雨出了師父的家門就興衝衝地往風行學園趕去。為了提升速度,她還特意穿了雙直排輪溜冰鞋,一路上如芭蕾舞般滑向那所馬上會看見美少年的學校,因為她堅信進了風行就能在十秒鍾內找到何小齋。

二十分鍾後,言飛雨在風行的門口被值勤生狠命地攔了下來。

“同學,你這樣是不可以進我們學校的!溜冰鞋不可以穿進學校!”值勤生努力地對穿著直排輪的言飛雨解釋校規。

“怎麼不可以啦?”言飛雨火冒三丈,把腳舉起來給他看上麵的軲轆:“這是交通工具呀!你有什麼資格歧視它啊?”她在值勤生的胸口推了一把,頓時便借力倒著滑進了校園。

身著風行紫色製服的學生們不停地從言飛雨的身後略過,讓她感覺自己仿佛一條逆流而上的魚。

校長室在哪兒?應該去找校長配合一下,這樣找起那個何小齋就順利多了。她四麵張望著,突然她的肩膀被人一把抓住,而正在前進的輪子卻沒有停下來!頓時,她一個後空翻三百六十度倒載了過去。總算她江湖戰鬥經驗極其豐富,臨危不亂,在原地空翻了一圈以後,平安落地。雖然姿勢難看了點,反正也不參加奧運會嘛。

腳一沾地,言飛雨便對抓她肩膀的人大罵:“神經病!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

這是一個高大的男孩子,戴著細邊的無色眼鏡,身上的製服鑲著普通學生沒有的淺紫色邊條。在他的胸口,別著一枚徽章,刻著“學生會”三字。

“你是誰?”言飛雨警覺地看著他。能夠將她一把抓住,這身手可不簡單啊!

“我是風行的學生會會長——辛問海。我沒見過你,轉學生?”男孩的聲音很低沉,頗有領導之風。

“和你沒關係。”言飛雨懶得囉嗦,徑直朝校門外滑去。多年混江湖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種行為沉穩的好孩子多半是難纏鬼。

“不許走,風行校規規定,任何要出學校大門的人必須能夠熟練地背出《風行校規一百三十六條》。”他微笑著告訴外來者。

“什麼破規矩?”言飛雨迷惑地看著他,莫非真是精神病患者?聽說好一點的學校就盛產這個,可憐啊,學業壓力太大了什麼鳥都有。

她充滿同情地望著這個什麼會長,揮了揮手:“保重!”她從辛問海的身邊向校門滑過去。

突然,言飛雨的左手臂被辛問海一把拽住,她一下失去了平衡,沒等她轉身反擊,辛問海的右腿已經有力地從她腳下掃過。穿著直排輪的言飛雨在掃堂腿的攻擊下如箭一般飛了出去,倒在數米遠的草地上。

“喂,你沒事吧?”一個溫柔的女孩聲音從她眩暈的頭頂上方傳來。

從躺在地上的言飛雨的角度來看,這個女孩子身材纖瘦,顯得高挑。她戴著眼鏡,長長的黑發在春天的微風中飄動,因為逆光,她的長相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她彎下腰,對言飛雨伸出手:“我扶你起來。”

言飛雨伸出手給她握住,正要借把力爬起來。誰料這個女孩子竟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一隻手不夠,又加上另外一隻一起握住言飛雨的手腕,很辛苦地向上拉扯,嬌喘籲籲:“嗨喲,好重哦!”

言飛雨驚愕地看著這個嬌小姐,她是地裏的蘿卜嗎?要這樣“拔”?

辛問海走了過來,溫柔地說道:“端木靜,你休息一下吧,我來就好了。”他抓住言飛雨的手腕,仿佛提行李一樣把她拎了起來,絲毫沒有剛才對端木靜說話時的憐香惜玉。

言飛雨鄙夷地看著這兩個人,唉,憑你怎麼牛的男孩子碰到端木靜這種嬌弱女子,就自動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啦。

“喂,兩位,我可以走了嗎?”言飛雨不耐煩地問。生平最怕扮純情的人了,誰知道端木靜在背地裏是不是那種空手就可以把蘋果掰成兩半的野蠻女人呢?

“不可以!”

回答她的時候,辛問海立馬又變身成鐵麵包青天了,他嚴肅地扔過一本薄薄的冊子,說道:“凡是走進風行大門的人,都隻有背出了我們的校規以後,才能離開。”

言飛雨匆匆一翻,整整三十頁啊!她嚇得連來這幹什麼都忘了,隻聽到耳邊又傳來辛問海惡魔般的聲音:“這個是目錄,具體內容自己去圖書館找!在背出來以前,你就先在我們學校安營紮寨吧!”

端木靜婀娜地走過來,對言飛雨說道:“沒辦法,同學,這就是我們學校鐵的紀律呢!人家到現在也沒有背出來過,辛會長從來都不肯給人家放水,害得人家連去巴黎SHOPPING也不行呢!”

言飛雨強忍惡心,猛然間,她意識到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現實:她被這所學校困住了!

她慌忙攔住辛問海,向他展望這個恐怖的未來:“我晚上怎麼辦?搭帳篷嗎?吃飯免不免費?我沒帶錢啊!”

“這是你自己的事。”辛問海看著天上的流雲,巍然不動。

“你……”要不是和這家夥的功力有差距,言飛雨真想把他吊到風行的大門上去暴打一頓。

“人家有一個辦法哦!”端木靜笑眯眯地說:“昨天不是有個女孩子剛轉學過來嗎?她一個人住一間宿舍也滿浪費的,不如讓這位小姐今晚和她擠一下好了。辛會長,好不好?”

辛問海看著端木靜甜美的笑容,沉默了幾秒,終於點頭:“好吧。”

宿舍離教學樓並不遠,修建得雕梁畫棟,異常豪華。有錢人就是手筆大啊!言飛雨嘖嘖讚歎,按照辛問海給她的宿舍號碼找到了今晚的房間。

她站在門口,先敲了敲,裏麵傳來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來了!”

門開了,一個非常秀麗的女孩子站在言飛雨的麵前,問:“什麼事?”

“呃,我叫言飛雨,那個……那個……”言飛雨輕咳了兩聲,又輕咳了兩聲,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這個求宿之意。

“回不去了是吧?”這女孩把她上下一打量,料事如神的笑了:“進來吧,我叫綠煙!”

“聰明!”言飛雨一拍大腿,忽然又說:“你這名字好耳熟啊,我見過你嗎?”

綠煙一聳肩膀,表示沒有印象。她看看手表,說道:“我還點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先換個鞋,在這裏休息吧。”她行動迅速,說完便帶上門離開了。

言飛雨坐在椅子上環顧這個房間,兩張單人床,兩個寫字台,一切家具都是雙份,和這個學校的製服是相配套的淺紫色。給人舒適而整潔的感覺,是一個標準的雙人學生宿舍。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務,要怎麼開始找呢?眼下最關鍵的是應該從這裏出去啊!她拿手機撥通了師父的號碼,響了好久才有人接。

“幹嗎?我忙著呢!”師父的聲音顯然不耐煩。言飛雨搶在她要掛掉之前趕快說:“師父你快來救我啊!我被關在‘風行’裏出不去啦!”

“哦?”師父仿佛意外了一下,她懶洋洋地問:“那何小齋呢?你找到了嗎?”

“沒有啊,你先來救我出去啊!”

“沒找到你要出來幹什麼!”沒有良心的師父大罵有辱使命的徒弟:“我們都收了人家的委托金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好了不說了,我馬上要去馬爾代夫渡假,已經在機場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