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想起來確實有一件事情和小孩子有關係,我和老四都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準備聽他細細道來。
老王說,這事情應該是很早以前了,幾十年前的時候,那時的老王和我的年紀也差不多大,也就是二十五六歲吧。
老王那時候就已經在博物館幹保安了,他當時也是在館裏麵到處巡視,有一天下午,他走到文藤的院子裏麵的時候,發現地上正坐著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手扶著腿,好像是受了傷,旁邊蹲著一個小女孩,正在那兒哭。
老王過去一問,才知道是那兩個小孩兒偷著溜進來去爬古藤,結果那個小女孩上去了,小男孩卻在爬到一半的時候掉了下來,還把腿給摔傷了。
老王就問那兩個小孩的家住在那裏,兩個小孩都不回答,一直在哭。那個時候通訊也不發達,有好多家裏麵都沒有裝電話,老王就找了館裏的領導彙報了情況,請了假自己背著小男孩去了醫院,讓小女孩也在後麵跟著。
到了醫院讓醫生一看,說是腳踝挫傷,給上了藥,又包紮了一下,說是最好一個月內都不要走路了。老王先墊了醫療費,然後就問兩個小孩兒是哪兒的?這時候小女孩終於不哭了,可憐兮兮的小聲說:“我家就在皮市街附近,思軍哥的家離我家也不遠。”
“這個小朋友叫思軍?姓什麼?你叫什麼?”
“他叫李思軍,我叫沈麗麗。”
“怎麼聯係你們爸媽呢?”
“我媽廠裏麵有電話,可我不記得了。嗚嗚”小女孩說完又開始抽泣。
老王也有點著急,怎麼辦?不過皮市街離這裏倒是不遠,正想叫小女孩回家去通知小男孩的家長來,碰巧這時候醫院裏麵有一個沈麗麗的熟人認得她,問了這事兒以後,趕緊打了電話通知了沈麗麗的媽媽,然後再由沈麗麗的媽媽給李思軍的爸爸單位打了電話,這才算把兩個小孩的家長都聯係上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李思軍的爸媽和沈麗麗的媽媽都來到了醫院,兩邊的父母和各自的小孩見麵以後,又是責備又是安慰,然後聽說是老王送到醫院的,又向老王了解情況,老王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和幾個家長一五一十的說了。
沈麗麗的媽媽看到女兒沒什麼大事,就向思軍的爸媽說:“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們家小麗不好,非要帶著你們家思軍去爬那個什麼古藤,害的思軍把腳都給摔壞了。”
“算了,你也不用太責備她,小孩子都是這樣,太貪玩了,我們家思軍也是,總是讓我們不省心,一到暑假我就害怕,大太陽地,也不怕熱,總是跑出去玩,說了多少次了,也不聽。”思軍媽說。
“是啊,這回摔了腿,老實了吧?醫生說什麼?一個月不能走路,我看你還到處亂跑。”思軍的爸爸也接過話茬。“不過這回真要好好謝謝這個小夥子,真是個好人哪!”
“嗯,立章,你是要好好謝謝人家,晚上請人家吃個飯吧!”
“不用不用,這裏離我單位也近,既然家裏麵來人了,我這就回單位去了!”
“朋友,真的很感謝你,留個姓名,我到時候專程去博物館找你!”思軍的爸爸對老王說。
老王推不過,就說了自己的姓名,然後就回單位了。
到了晚飯的時候,思軍的爸爸真的來找老王了,拉了他一起下館子。在飯桌上,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越聊越投機,沒過半個小時,互相之間就已經稱兄道弟了。
“李哥記得帶嫂子和孩子到博物館來玩,到時候找我,不要票的。”老王的酒量太小,隻一瓶啤酒下肚,臉色就已經像豬肝了。
“嗯,那是一定的。不過你李哥我也沒什麼本事,就是個工人,咱兄弟兩個多聚聚,喝酒聊天也不錯!哦,對了,小王,你還沒對象吧?到時候讓你嫂子給你介紹一個,她們廠裏的女工多,還有不少漂亮的。”
“嗬嗬,那就先謝謝李哥了!”
兩個人喝了有四,五瓶啤酒,一直聊到九點多鍾,想著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這才散了。
自那以後,老王和思軍的爸爸李立章就成了很要好的哥們兒,隔三差五的就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逐漸的,老王也了解到了李立章的一些情況,李立章的家在皮市街的一個胡同裏麵,和他老婆還有兒子一家三口住在一個小房子裏。他們夫妻兩個都是機械廠的工人,家境一般,立章的父母都是江蘇鹽城土生土長的農民。立章是在廠裏麵認識的他老婆,後來戀愛結婚的。
另外,老王也認識了沈麗麗和她的家人,小姑娘經常找小思軍一起玩,可以說是兩小無猜吧,因為順路,老王有時候也會幫著接一下小姑娘放學,那時候小思軍也會跟著一起,所以,老王下班接人的時候,前麵就走著兩個孩子,一路蹦蹦跳跳的,有說有笑,這也是老王很快樂的一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