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空時群峰的高峰突兀,簡直就是北宗畫派的奇峭之筆,那盤古天開的筆觸,好像巨斧削出一般。溪兩旁的高山,或如檬拳擊天,或如狂魔出世,或如斜塔勁削,或如古堡雄峙,吸天地之靈氣,顯宇宙之神奇。層層疊疊,濃濃淡淡,深深淺淺,高大而險峻,需仰視才可及頂峰,叫人望“山’,興歎。
山下涼亭內,六人靜坐,一片寂靜,隻聞風聲與鳥聲。
良久,蘇軾晦澀不明地開了口:“真是好久不見了,諸位!”
寂靜被打破,聽到蘇軾這句話,餘下五人神色微變,臉上流露出些許懷念的情愫。
“可不是嗎?”馬文才長眉微挑,狹長的鳳眼深色一片,“一晃已經十年了!難得還有再聚首的機會!”
寧采臣冷哼一聲,“恐怕以後你巴不得不要見到我們!”
他們都明白來到這裏意味著什麼,卻都不後悔,說不煎熬難受是騙人的,但沒人想放棄,難過一時,總比煎熬一世要好得多。但說些什麼發泄一下,總是好的。
馬文才慵懶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倒是很樂意見到你和許仙。”
許仙隔山觀火,卻不料引火燒身:“馬文才,我可沒惹你啊!不過,話說回來,我要做洛身邊的第一人。”
此話一出,眾人側目,空桐祁風噗嗤一笑,左眼角下古老而複雜的花紋仿似翩然欲飛,他揶揄道:“哎喲,許大丞相,你的真命天子可就在眼前,和我們搶什麼啊!”
聞言,寧采臣和許仙瞬間臉黑了,兩人互瞪一眼,隻覺得對方怎麼看怎麼礙眼,同時冷哼一聲,扭開臉,異口同聲道:“誰跟他是真命天子啊!”
寧采臣表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被世人認為他和許仙有關係,你們真是夠了!
許仙表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被世人認為他和寧采臣有關係,你們真是夠了!
作者表示,這麼有默契不是一對,誰信啊?
這下子,空桐祁風更樂了,“瞧這默契,還說不是一對,誰信啊?”
馬文才火上澆油,幸災樂禍道:“你們倆就承認了吧!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就是說啊!洛一定會祝福你們的!”
“哈哈哈!就是啊!這第一的位置讓你又何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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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桐祁風和馬文才一唱一和,把許仙和寧采臣膈應地夠嗆,看到他們有話說不出的樣子,眾人隻覺身心愉悅,果然,自己不爽的時候,調戲一下別人,就會舒服很多啊!
梁山伯冷眼旁觀,身上淩冽的氣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更加的逼人,這般肆意打鬧,為了洛,他們真是用心良苦啊!
涼亭內,不複剛才的寂靜,瞬間熱鬧了起來,多年未見的情誼也逐漸回升。
“看來,沒有我在,你們也聊得很開心嘛!”耳邊突來傳來熟悉的女聲,原本熱鬧的涼亭突然鴉雀無聲,就像被人按下暫停鍵一般。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嗎?一個個都不說話!”黎洛笑嘻嘻地看著麵前男子們狂喜驚呆的模樣,但眼眶漸漸發熱。
眼前的女子,紫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微含著笑意,水潤的眸子氤氳一片,望著你,就如同墜入浩瀚星辰一般,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著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
容貌絕色傾城,較之以前的祝英台,無一絲相同之處,但他們的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呐喊咆哮,這就是她,這就是那個他們心心念念十年,痛苦煎熬十年的她!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洛!”梁山伯率先回過神來,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心愛的人兒,一向冷厲的臉上柔情四溢。
溫熱的身體實實在在地告訴著他,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終於回來了!
內心壓抑的情感噴湧而出,梁山伯狠狠地吻上黎洛的唇,輾轉廝磨,纏綿悱惻,把十年尋找的痛快絕望通通發泄出來。
黎洛乖巧地接受梁山伯霸道炙熱的吻,她懂男人們在她不在的十年經受了什麼,她願意用餘下的一生好好補償他們。
眼前一幕,女子嬌柔絕美,柔媚姣俏,男子身材魁梧,俊美非常,相擁纏綿,真是羨煞旁人啊!
而這些旁人一個個赤紅眼,心裏咒罵,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太狡詐了!
不甘心的眾人不願梁山伯一人獨占,紛紛圍了上去,各種吃豆腐的行為,硬生生把感人的相見場麵,鬧成了揩油大會。
事後,黎洛摸摸紅腫破皮的唇,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