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迷茫掙紮(3)(2 / 3)

湯傑想把老湯扛到床上,自己卻沒站穩坐了個屁股蹲兒。

熟睡的老湯眉頭擰在一起,黑白參半的頭發胡亂地搭在額頭,皺紋像是被刀子刻上去一般,留下歲月殘酷的印記。老湯忽然揮了一下手,像是要抓住什麼,卻又落空,表情失望而痛苦。

是夢到媽媽了嗎?

湯傑很久很久都沒有看過父親的臉,這一張在他心目中冷酷嚴肅的臉,已經被歲月消磨得失去了棱角與莊嚴,睡夢中的他,顯得如此無助與哀傷。

湯傑把老湯扶到床上後,出來看到的是一屋的狼藉,到處都是空酒瓶、煙頭、吃剩的盒飯和髒衣服,湯傑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在那一刻,他好想好想媽媽。

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毛小虎這個名字在尚德廣場乃至整個城區開始響亮起來,脾氣暴戾,出手凶狠,沾著一點事就掀桌子踢椅子,抽出刀子就要幹。而這個幹瘦的年輕人為人卻很耿直,隻要是跟他的,他都視為兄弟,所以一大票在社會上晃著的小混混跟著他,當然也有不務正業的在校高中生。

“跟他爹年輕時一副德性!”

尚德知道虎堂的人都這麼說,現在低調賺錢的毛大虎年輕時也是飛揚跋扈,成天帶著一群小弟招搖過市。

縈繞在耳邊的是悠揚的小提琴演奏曲,毛小虎剃著個光頭,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墨鏡下是難以揣測的眼神,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沒有小混混喜歡享受下午咖啡廳的寧靜。

這個時候,兩個女生冒冒失失地推門進來,一看大包小包就知道是剛剛血拚歸來。

“小姐,請問需要點什麼?”

“要一杯卡布奇諾!”

“我也是!”

“我還要一塊提拉米蘇!”

“我也是!”

“陳翌琪,你不要學我!”

“沒有,你自己搶著先說,傻燕子!”

“陳翌琪……”毛小虎自言自語,他將視線移向那邊,那個短發的漂亮女孩,似乎在哪裏見過,她笑起來,真是好看。

毛小虎打了個響指,服務員走到他的身邊。

“那兩位小姐的消費記到我賬上。”

“好的,毛少爺。”

毛小虎覺得這是這麼久以來最愉快的一個下午,看著那個可愛的女生可愛地喝咖啡吃蛋糕,看著她的笑容,毛小虎也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兩位女生準備買單時,當然收到已經有人買單的信息,兩個女孩把目光投向毛小虎,然後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表情越發地緊張甚至恐懼,最後鼓起勇氣走過來的,是小翌。

“喂,先生,我不認識你,你幹嗎給我付賬。”

一向霸道的毛小虎不知道為什麼與小翌對視時卻有一絲害羞,甚至忘記了說辭,頓在那裏。

“好吧,我認識你,你不要想對我怎樣喲,我男朋友和他的朋友都是很厲害的。”

“你認識我?”

“你那天……在酒吧……”

“呃……想起來了!”毛小虎仿佛發現什麼似的失態地叫起來,小翌被嚇了一跳,“就是那天在舞廳,說我吃你豆腐?”

“你明明……”小翌又氣又怕,不知道該怎麼說。

“陳翌琪同學,我現在正式澄清那是個誤會,我毛小虎從來不占女生便宜。”

“哼,不想跟壞人多講話,這裏是我們消費的五十塊錢……本來是七十二沒錯,但是我有一張蛋糕抵用券,這個給你,謝謝你的道歉!”小翌鼓起勇氣把話說完,拉著孫燕跑掉了。

“抵用券……道歉……我有對她說對不起嗎?”毛小虎轉頭問身旁的服務生,服務生莫名其妙地搖搖頭。

“陳翌琪。”毛小虎笑笑,心裏卻是從未有過的暖暖的感覺。

一個學期不知不覺中過去,湯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期末考試亂七八糟地做了些什麼,老湯卻遲遲沒有過問他的成績,也許是酒還沒醒的緣故吧。

李想約湯傑去廣場旁的一家餐館吃餃子,閑逛時卻無意路過那家和歐陽一起來過的冰店,今天沒有開門,湯傑卻駐足在那裏良久。

“這麼冷的天,你還想吃冰?”

“沒,這家店的草莓冰味道不錯。”

“我知道,我們小時候就有這家店了嘛,以前在城西那邊,後來搬到這裏來的,很有小時候的感覺吧,你很想回到愛我的天藍時代吧?”李想笑著說。

“小時候的味道……”湯傑沒有答理李想。

兩個人又晃到體育館那邊看了看阿伯們和小孩踢球,曾幾何時他們就是那群小孩中的一員,而現在他們長大了,失去了享受在冬日踢球的樂趣,想到踢完球後被冷風一刮的滋味就毛骨悚然。

“沒意思,外麵太冷了,我要去小翌那裏取暖。”李想伸個懶腰,他陪著湯傑耗掉了大半個無所事事的下午。

“去吧,我回家睡覺去了。”

“那你晚上吃什麼?”

“樓下吃麵。”

“不和我們一起?”

“不當電燈泡。”

“叫上孫燕就……”

“嘿,不許胡說!”

“好,好,那我走了。”

和李想告別後,湯傑從廣場後的小路回家,走著走著,拐角處傳來咒罵聲。

“我告訴你,你可以囂張,但你不能在王爺的頭上動土,你老子也要讓王爺三分。”

“這次隻是小小的警告,你再亂來,我們就不客氣了。”

一個年輕的光頭男忽然與湯傑擦肩而過,在那年輕人擦鼻血的一瞬間湯傑看清楚了,正是與他在酒吧發生過衝突的毛小虎。

“都說毛小虎脾氣暴戾,很容易就出手,今天怎麼我們這樣夾他,他屁都不放一個。”

“毛小虎又不是豬,我們三個隨便一對一單挑他,他都沒勝算,那幹嗎硬碰硬。”

“我們把他弄了,他不報仇?”

“我們沒有下狠手,再怎麼說這也是王爺的命令,他應該不會怎麼樣。”

正說著,童喜、陳康和一個留平頭穿皮衣的壯漢走到湯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