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孤與柳家劍藏柳三的攔江一戰，正如長孫孤所說，當作禮物送給晚輩的成分居多，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戰鬥。這其中，當然還是屬長孫立收獲最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刀道感悟，總有一天，會影響到長孫立那柄屬於自己的刀。
林凡從樹上縱身下來，喊了一聲在地上打坐的長孫立，再叫上一起同行的俊俏書生，來到岸邊。
岸邊渡頭，有船，船頭坐著一個老船家，船尾站著一個中年船家，兩人都戴著鬥笠，披著蓑衣，老船家在編漁網，中年船家在打槳。
“船家，過不過江？”林凡上前詢問。
老船家看了林凡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搖了搖頭。
正在打槳的中年船家停下動作，“老劉是個聾子加啞巴，有什麼事跟我說便是。你們要過江？”
“正是。你看我們三人，加上它，多少價錢？”指了指懷裏的小狼崽林凡問。
“這條江就我們這條船，我們也不欺客，每人一兩銀子。”中年船家笑著說。
林凡掏了掏懷中，麵露難色，還好書生出手闊綽，直接扔給了中年船家一錠五兩的銀子。
“開船咯！”中年船家撐起槳，船離渡頭遠去。
“江水清又清嘞，阿妹美又美，阿哥我要娶做妻啊，莫閑阿哥貧，拜天地，進洞房，生個結實大胖子，好回娘家樂哎，好回娘家樂；江水深又深嘞……”中年船家唱起歌，一臉笑意。
林凡手撫在船上，輕輕拍打著節拍。書生輕搖著紙扇，目光投向江麵，也不知在思考著什麼。長孫立趴在船上，呆呆望著江水裏，時不時把手伸進水中。
“船家好歌喉。”
中年船家唱完，林凡笑著讚道。
中年船家衝著林凡咧嘴笑，“唱來唱去也就那幾句，哪裏稱得上什麼好歌喉。”
林凡笑笑，“船家，昨天有沒有人渡江？”
“你這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我還尋思給你們講講呢，昨天渡頭來了一個女子，那叫一個漂亮，好似天仙一樣，可惜就是手裏拿了一柄劍，不喜歡搭理人。”船家說的興起。
林凡當然知道船家說的定是玄清觀的清塵無疑。
“哎，來了一個貌似天仙的女子倒是不奇怪，倒是來了一個小和尚，著實是嚇了我一跳。”船家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哦？”林凡感興趣起來，一旁的書生也轉眼望向中年船家。
“我們船都離渡頭好幾裏了，聽見後頭有人叫喚，我一回頭，真是嚇了一跳，隻看見一個小和尚踩著水裏的什麼東西就從江麵上飄過來，等落到我們船上的時候我才看清，小和尚腳下踩的，竟然是一根樹枝。”船家嘖嘖稱奇，“活了半輩子，這可是第一次見，以前就聽說世上有仙人，我看那小和尚說不定就是天上哪個仙人下凡。”
林凡若有所思，倒是書生，微微一笑，長孫立依舊趴在船上。
…………
小和尚，法號元心，是淨禪寺主持的關門弟子，別看他年紀輕輕，卻是眾多弟子當中悟性最高的一個。
“師姐師姐，我餓了。”元心抬頭可憐巴巴的望著比他高出兩個腦袋的清塵。
這元心小和尚的年紀，不出十五，渾身都是孩童般的天真，很難把他與一葦渡江的佛門高手聯係起來。
清塵微笑道：“怎麼又餓了，剛才不是給你吃了半個饅頭了嗎？”
元心拍拍肚子，“師姐，不信你聽，咕嚕咕嚕的叫著呢。”
清塵搖頭苦笑，從懷裏拿出油紙，正是林凡給她的兩個饅頭。
“給你這半個，就剩一個了，別太饞嘴了，記住沒？”清塵遞給元心半個饅頭說道。
“知道了，師姐。”元心滿心歡喜的接過饅頭，邊吃邊含糊不清的問道：“師姐，這饅頭是你買的嗎？”
清塵搖了搖頭，“不是師姐買的，是一個混蛋給的。”
元心眨了眨眼，“混蛋是什麼東西？”
清塵笑了笑，“反正不是好東西。”
“哦。”元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師姐，你吃過肉嗎？”元心吮吸著手指，怯聲問道。
“幹嘛要吃肉？”清塵笑著問。
元心撓了撓腦袋，“我聽師兄們偷偷說，肉很好吃，我也想嚐嚐。”
清塵摸了摸元心的腦袋，“你覺得饅頭好吃嗎？”
“好吃呀。”元心點點頭。
“這肉呀，原來是活的東西，死了，就變成肉了。”清塵指了指天空低掠過的一隻麻雀，“就像麻雀死了，就變成麻雀肉了。”
“聽師姐這麼說，我不想吃肉了，我以後還是吃饅頭好了。”元心望著低掠遠去的麻雀，認真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