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幫她撓頭的小丫頭早嚇得將手指上的蟲子甩了個幹緊,那黑色的小蟲掉落在地,弓著身子亂爬著,因著光線昏暗下來,彩喬點了燈,益發照的那些小蟲體內射出亮鼓鼓的瑩光,令人惡心萬分。
“啊——”沈秋涼似乎反應過來拚命甩著手,那些小丫頭們麵麵相覷,立在那裏隻伸著脖子看著,沒有彩喬的命令,她們說也不敢向前,隻看著那蠕動的隱隱發著光的黑色蟲子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頭……我的頭上……”沈秋涼赤紅著臉,氣喘籲籲的隻覺得頭上刺癢劇痛,似乎有千萬個蛆在她頭皮啃噬欲破皮而出,她控製不住的伸手去撓,彩喬忙上前,火光照在她烏黑的發上,映著那點點蠕動的閃亮,她忽然感覺一陣嘔心,想要吐出來,又怕沈秋涼生氣,竟將那翻湧至喉間的液體又強行吞回了肚裏。
沈秋涼的雙手不停的摳挖著自己的頭皮,似乎還不能解癢似的,她一陣焦燥,又手硬扯著自己的頭發,彩喬大叫道:“小姐,快些停車,不能抓啊!”
血,緩緩的從頭皮溢了出來,那血帶著一股濃臭的腐爛味道,薰的屋子裏的人一陣陣胃口翻嘔心,彩喬眼見那頭皮被抓的不成個樣子,那頭發絲上還時有小蟲在爬,她生怕自己阻止不了沈秋涼,立時大喝道:“還忤那裏做什麼?趕緊抓住小姐的手。”
幾個人一湧而上,握住沈秋涼的手阻止她再抓頭發,沈秋涼手指僵硬撕扯頭發的手揪的死緊,已揪下了一大把頭發飄飄揚揚散落在地。
彩喬強忍惡臭咬牙掙命的掰開沈秋涼的手,再看她的手,十指指甲竟全被折斷裏,那些混著黑黃色液體的血跡滲透間那指甲肉裏。
沈秋涼一雙美目此刻再美不起來,隻發出猙獰的令人可怖的暗黑色光,雙手用力的想要往頭發上去撓,小丫頭們大著膽子強行將她製住,彩喬急的滿眼是淚,隻呼道:“我的好小姐,好好兒這是怎麼了?”說著,又叫道,“還不去稟報夫人。”
早有那機警伶俐的小丫頭未等別人答話,拍著屁股一溜煙的跑了,跑到屋外,身子突然半彎了下來,“嘔……”吐了一地,此時狂風夾雜著暴雨,小丫頭也顧不得拿傘,飛一般的去了容香苑回報。
那杜氏還在吞雲吐霧通體舒泰,忽然聽小丫頭一報,嚇得人往一栽,那手中燒製的阿芙蓉膏也掉在地上,她舍不得那阿芙蓉膏,又著實擔心沈秋涼,情急之間,還未等昭琴來扶她,她自個從床上爬起,那腳下一虛,人直接往地下栽了去,栽了個滿嘴鮮血。
杜氏口裏一陣劇痛,陣陣血腥味泛了上來,“呸!”的一聲,吐出兩顆斷裂的血汪汪的門牙,昭琴驚呼一聲:“夫人!”飛奔著去扶她,杜氏也顧不上自己痛不痛了,顫抖著聲音大叫道:“快,快扶我去看看。”
昭琴扶著杜氏,隻覺得那杜氏輕飄飄的似片枯葉,這杜氏哪裏還能走得動半步,昭琴喊著小丫頭抬起了春屜凳子,急慌慌將杜氏抬走了。
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內沈秋涼發出一種近乎怪異的氣喘聲和驚叫聲,還有那令人作嘔的氣味,杜氏滿頭白發飄散在風中,雖然小丫頭幫著打了傘,身上還是被暴雨打濕了不少,渾身顫抖的打著冷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