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雖聽著有理,卻有極大的漏洞,昨兒個你還說宮裏的人都戴著假麵具,怎麼著就肯定了修梅是個忠心不背主的,萬一她是被別人收買了呢?”如意又接著問道,“那寧采女救了你之後可曾讓你做過什麼?”
“沒……沒做過什麼……”善奴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瞧你這般支支吾吾的樣子,你剛不還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麼?”蓮青反唇相譏道。
“奴婢實在是沒做過什麼。”善奴複又強嘴道。
“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想說便罷了,隻是我瞧你也是個聰明人,有些事你往細處想想興許能捉摸點道道出來。”如意平靜道。
“唉!”冬娘長歎一聲道,“這世上卻有些癡人時常會錯把仇人當恩人看呢,所謂當局者謎,看不透也就不足為奇怪了。”
善奴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激靈,仿佛有什麼東西醍醐灌頂到她的心頭,過去她從未懷疑過什麼,因為修梅是舒妃最貼心的心腹,再沒有理由背叛舒妃,可這修梅的心,她終究能看的透麼?
往事縱使成煙,如今回想起卻是殘忍的曆曆在目,善奴忘不掉修梅獰笑的臉,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用力擰開她的緊閉的嘴巴,冰涼的刀鋒觸碰在臉上,她唬的連心都在顫抖,是寧貴嬪及時出現救了她。
她從來未曾懷疑過寧貴嬪對她的恩德,也不敢去懷疑,因為她原本絕不相信修梅會背叛舒妃,可如今聽福瑞郡主這麼一說,她倒疑惑了,若修梅果真被人收買了,那收買修梅的人會是誰?最有可能就是寧貴嬪了,難道她真的被人算計了還蒙在骨子,她猛烈的搖了搖頭,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將滿腔疑惑悉數埋在心底,她想著有朝一日自己總要弄明白,她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又道:“郡主,有些事奴婢在未弄清之前萬不敢吐一個字,奴婢本也不想瞞著郡主,但有些事讓郡主知道了也未必好事,郡主是心懷慈悲之人,聽到一些個糟心的事豈不徒增不快,況且連奴婢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也不敢在郡主麵前亂嚼舌根子,還求郡主看在奴婢癡心一片的份上治好奴婢的嗓子。”
如意臉上帶著幾分親切的笑,隻淡淡道:“我剛來宮中不久,這宮裏的諸多事宜一時也弄不明白,況且往日裏的那些個爭鬥與我也無甚幹係,我不過是個女醫官也摻合不到一塊兒去,我隻想著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了,你雖年歲算不得多大,但也是宮裏的老人兒,我一時有疏忽的地方還指望著你多提點著點,不為別的,隻求能平平安安的出了這宮門。”
善奴應道:“就算不為著郡主著想,隻為著奴婢的私心,奴婢也必會忠心侍奉郡主。”
“嗯!”如意點了點頭道,“你放寬了心吧,這會子我也乏了,你先退下吧!”
善奴喜不自勝,合宮裏誰不知道福瑞郡主的醫術,隻要她說能有的治就必能治好,她甚至開始幻想著自己又成了從前的那個黃鸝鳥兒,說不定她憑著這副歌喉真能得了皇帝的青眼,想著複又慶幸幸虧沒害著福瑞郡主,不然自己還能指望誰去,今後不但不能害郡主,還要想方設法的保她安全,隻是寧貴嬪那裏怕不好交待,寧貴嬪倒也罷了,不過是個冷宮廢人罷了,而她身後應該還有人在籌謀一切,看來自己今後少不得要如履薄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