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自己瘋狂而不著邊際的想法感到迷惘,怎麼可能,沈如意是寧遠侯府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會是宗政酒兒,他又恍惚的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了,這世上名字相同的人多的是,玄洛的稱呼興許隻是情人間一種親昵的稱呼,他怎麼能以此為推斷,認定沈如意就是宗政酒兒。
他恍恍然的回了山洞,對於這個明欣郡主,他竟有些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了,本來他要劫的人不是她,所以也從未預謀的要殺她,後來他想著要利用明欣設計殺了瑞親王,可倘或沈如意真是宗政酒兒,他的小侄女,他日後要如何麵對她,與其說他不知如何麵對沈如意,不如說是他不知如何麵對自己,他竟然對這個明欣郡主動了惻隱之心。
從小他就在狼窩裏長大,後來他和宗政燁又被師傅從狼窩裏帶走,為了報仇,他的心從來都是冷的硬的,為何他為對這樣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女子動了惻隱之心,難道是因為自己三年前錯殺了蘇君瑤,他竟然從明欣的眼睛裏看到當年蘇君瑤的那抹惶恐之色。
那是他做的唯一一件錯事,自此後,宗政燁離開了他,雖然他現在知道蘇君瑤並沒有死,可她這三年來她到底遭遇了什麼,為何會陷入冷宮成了一個瘋婦,這些他必須等到沈如意為蘇君瑤治好瘋病之後方能得知,若蘇君瑤可以好好的活過來跟宗政燁在一起,他內心的那一點罪惡和虧欠之感也許才會隨之消失。
他正胡思亂著,忽聽到幾聲尖銳的狼嘯之聲,他一驚,他還未通知瑞親王府的人,這會子會有誰追上山來,他冷哼一聲,眸子裏閃過冷寂的光,不管是誰,若是來者不善,他定叫他有來無回,他站起身來一陣風似的走出洞外。
明欣隻覺得這男人來一陣風去一陣風似的,幾乎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外麵的狼嚎聲倒著實驚嚇到她,不!難道是父王來了,他昨晚明明說要利用她將父王引來,這裏這麼多狼,若父王被狼咬了怎麼辦,她在洞內急得大叫:“父王,父王……”
那聲聲狼嘯回蕩在空曠的山林之中,明欣拚命的磨著束縛著手的繩子,皓腕處有腥紅的血滲出,她顧不得疼,隻堅持不懈的努力著,終於繩子斷了,她趕緊解了腳上的繩子就跑出了山洞。
樹木森森的山林之中,是一片荒蕪的蕭殺,太陽的光透過林間直射下來,明欣覺得光晃的有些睜不開眼,她抬手罩在眉間,哪裏有什麼父王,一身素白衣服的修長身影站在狼群之後,幾匹狼毛發盡張,盯著那抹素白發出一聲聲狂嘯,嘯聲綿延,有回音聲陣陣傳來。
明欣看見玄洛好似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可玄洛是如意姐姐的夫君,若玄洛被狼咬死了,她如何跟如意姐姐交待,她正要驚叫著呼喚玄洛,在她對麵立著一抹黑色背影驀然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卻帶著一種蒙蒙的悲楚之色,她複又對著宗政無影說道:“宗政無影,你要抓的人是我,與玄洛公子無關,你不要傷害他,不然就算我死了化作厲鬼也不能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