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芝心裏酸楚,正因為他忘不掉,所以他才想忘掉,情降果真是害人不淺的東西,能讓毫不相幹的男女牽連在一起,好在等他身子恢複他們成了親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隻要寂憑闌這幾天之內見不到慕容思,除了相思,慕容思也不能給寂憑造成任何威脅,到時他們成了親之後,情降便會隨著初子之血被引入自己體內,她與慕容思同為女子,所以不會為情降所累,可即便她知道如此,心底卻還是有些傷心的。
她靜靜的躺在他的身側,一種曖昧的旖旎驀地升起,他生怕她跑了似的,手指與她的手指緊緊的相扣在一起,屋內的燭火已燃燼最後一滴燭油,悄然熄滅了,屋子裏一片黑暗,唯聽到庭院處風拂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秋夜,又添了多少枯黃的落葉入地成泥,寂憑闌心底卻有些黯然,原本他與她在一起是應該極快樂的,雖然他現在也很快樂,可那快樂裏總隱著一絲淺淺的離愁,他暗自神傷,強逼著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他這一生一世唯有如芝。
秋風如涼,隻吹了一夜,待天亮之時如芝趕緊起了身,寂憑闌拉著她手道:“如芝,你隻睡了一個多時辰怎麼夠?”
如芝掙了掙手,頰邊紅雲更盛,眼眸間似籠了一層薄薄煙霧,叫他望著心卻突突的跳著,她笑了笑道:“難不成叫人看見咱們這樣處著?”
他道:“難道你還怕人看見不成?”
她道:“你我男未婚女未嫁,這樣已是不合規矩,再讓人看見我可怎麼做人?”
他道:“你明明不是這樣拘守俗禮的女子。”
她撅了撅嘴,又正色道:“憑闌,待會寂伯父要來看你,我總不能一直睡在床上不起……”
他剛要張口說話,她柔軟的手覆上他的唇,她又道:“我知道你放不下過去的事,但寂伯父終歸是你的父親,他隻是想略盡一下做父親的心,難道你連看也不允許他看了麼?”
寂憑闌的氣輕柔的吐在如芝的手掌心裏,帶著微潤的濕氣,他想搖頭,卻看見她誠摯的眼,終究還是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如芝笑了笑,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鼻尖道:“這樣才乖。”
他見她嬌俏模樣,心內十分動情,她卻翻身下了床,他轉眸呆呆的望著她,她回眸一笑道:“還不看夠。”
他笑道:“看不夠,一輩子都看不夠。”
她又道:“那你就用一輩子去看好了。”
他搖頭道:“一輩子怎夠,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看著你。”
她嬌笑一聲,就吩咐人打了水進來洗臉梳妝,她發上單綰了一支木簪,身著紅色乳雲紗對襟衣裙,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隻是眼底深處透露著深深的倦意,她拿了熱毛巾又幫寂憑闌淨了淨臉,寂憑闌隻癡癡的望著她,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那聲音沉穩有力,還伴隨著一聲咳嗽,寂憑闌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如芝搖頭歎息一聲,趕緊迎出了門外施了個禮又道:“寂伯父,你來啦!憑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