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退去,正安殿格外安靜,皇帝凝視著禦案上的密折,竟有人密報說如意是前朝餘孽,乃前朝公主顏汐晚與宗政煦所生之女,皇上卻不完全相信,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又聯想到宗政燁,若如意果真是宗政煦之女,那宗政燁和宗政無影便是她的親小叔,她竟然說與宗政燁不大相熟,可見如意是說了謊的,這件事他既存了疑心就必然要徹查到底。
申時末,如意回到忘憂閣,冬娘和蓮青正一起做著女紅,如意閑著,便又捧了一卷書在窗下靜坐著,隔著窗戶朝外看,外麵雪光映著,一陣陣呼嘯風聲傳來,如意暗自思忖的皇上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正想著,玄洛冒著風雪來了忘憂閣。
“雪下得好大。”玄洛進屋被暖氣一襲,不由的打了個噤兒。
“你可回來了,這麼大冷的天,回來的路上可不要凍壞了。”如意起身替他渥了渥了。
一時間,木蓮笑意盈盈的端著熱茶走了進來,玄洛飲了熱茶,身子倒暖和起來,如意又替玄洛解下大氅,二人坐在一處說話,玄洛修長而冰冷的指尖從如意臉龐劃過,眼裏卻帶著深深疲倦之色:“酒兒,這宮中的生活讓人覺得好累,剛剛我從府裏回來就去見了玉貴妃,她含淚悲切的跟我說她是蒙了冤了,我雖然與她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在這宮中她待我卻是極好的,如今她落得這般田地,我於心不忍。”
如意拉過玄洛的手臉上溢出一絲笑來勸慰道:“玄洛,你回了府,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今兒一早就抽空出了一趟宮,幸而那個季德海憋過了氣並未死,雖他傷的極重,但我拚力救他活了過來,如今離憂哥哥正親自帶人守著他,他全家被殺,到時他一醒不愁他不吐真言。”
“真的?”玄洛眉梢閃過一絲喜色,“那他們在哪兒,安不安全?”
如意點頭道:“自然安全。”如意說著,又道,“姑姑,蓮青你們趕緊去備些晚膳過來,天寒地凍的,再燙一壺酒來。”
冬娘和蓮青笑盈盈的起身離開,木蓮見她二人離開也少不得跟著出去,隻待冬娘和蓮青走的遠了些,她複又折了回來,隻聽寢殿內傳來一陣輕笑之聲,又聽如意道:“如今人都當季德海被打死在暴室了,並無人知道他沒死,現在離憂哥哥將他安在荒寺內,想來不會出什麼岔子,隻是他傷太重需得時侯才能醒,到時就可知究竟是誰指使了他了。”
玄洛伸手點了點如意的鼻尖道:“我的酒兒娘子就是這般厲害,如果能救得玉貴妃,我也可放心了。”說完,兩人又說著體已的情話。
良久,如意又伸手捶了捶了玄洛的胸口笑道:“人都走了,還演戲呢。”
玄洛笑道:“為夫演戲可真?”
“真真真……”如意連聲道,“到時還要請瑞親王看一出好戲呢。”
玄洛伸手撫了撫如意的眉心又道:“怎麼我的酒兒娘子還是皺的眉頭,莫非還有什麼煩心事。”
如意眼裏閃過幾許迷茫之色:“玄洛,今日皇上在看了一個奏折之後忽然跟我提起前朝之事,我總覺著不對。自打離憂跟我坦白木蓮是他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我倒對木蓮放鬆了幾分警惕,及至我發現她身邊珍藏著一個莫離雲剪紙小像,我才開始懷疑她是莫離雲安插在離憂身邊的奸細,可這當中她又偷聽了咱們多少閨房話?還有那天都穆倫進宮來找你我,他素來是個說話不防頭的,當時在這裏脫口而出宗政燁那死小子還想著如意你呢,雖然都穆倫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但這些話就怕給有心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