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
在巴爾洛手忙腳亂的照顧下,唐嘯總算坐了起來,盡管如此,頭重腳輕的感覺依然久久縈繞,不曾散去。
電鰻肉剛入口時,味道極其鮮美,但當它滑入食道時,腸胃痙攣著,唐嘯幾乎要將膽汁全吐出來,但那感覺依然沒有放過他。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如果不是巴爾洛還站在一旁,估計唐嘯性命堪憂。
古有神農嚐百草,今有唐嘯食電鰻,不過神農並不是人人可為,至少唐嘯身上看不到這種素質。他看了一眼扔在草叢裏的鰻魚肉,晶瑩潔白的肉塊看起來是那麼純潔無害。
“看起來越安全,就越危險,想要嚐到美味,就要付出非同一般的代價。如果你喜歡美食,我倒可以向你推薦一個家夥,她手裏掌握著非常機密的配方,”巴爾洛輕輕拍打著他的背,“保證安全無毒。”
唐嘯苦笑起來,他從背包裏抓出一袋清潔的德拉諾之水灌進肚子,沒想到這一時興起的野外燒烤居然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危險無處不在,但這一次是他自找的。
營火仍在燃燒,但柴禾已將燃盡。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該走了。”唐嘯有些費力地站起身,他沒有忘記自己應該去的地方,在那個名為奧格瑞拉的食人魔聚集地,他的老朋友們在等著他。
老漁夫也不挽留,他每天站在這裏,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有聯盟,有部落。
每一站都是旅程中的風景,年輕人可以欣賞,但不能停留。
老漁夫巴爾洛將電鰻肉還給唐嘯,他自己倒頗有些聰明,這肉塊一點沒動。唐嘯簡直不想再看見它,不過始終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烹飪,丟到包裏留作紀念吧。
唐嘯的獅鷲拍著翅膀,它被扔在草叢裏,啃了幾口的鰻魚肉串吸引住,老漁夫放下魚竿,拍拍這隻飛禽:“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吃它。”他彎下腰,從腳邊的桶裏抓出一條小魚扔過去,獅鷲穩穩接住,一口就吞下肚去。緊接著,它猛地蹬地飛了起來。
巴爾洛朝著獅鷲上的人類戰士揮了揮手。
風已經沒有那麼猛烈,但前方卻模糊不清,空氣流動的凝滯,帶來的後果就是大片的霧霾。
濃霧弄濕了獅鷲的羽毛,唐嘯也感覺得到,他剛烤幹的衣服又沾上了水汽,緊貼在身上。
他們進入了讚加沼澤的領空。
這是一片安靜的沼澤,巨大的蘑菇拔地而起,在濃霧中像一個個可怕的巨型雕塑。唐嘯費力地睜大眼,不斷調整獅鷲的方向。
霧實在太濃了,他幾乎看不清前方的東西,很快獅鷲的羽毛都濕乎乎地粘在身上,飛行開始變得費力起來。
也許是時候休息一下?
唐嘯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濃霧裏盯著他,他警覺地轉過頭去,但什麼也沒有看到。
“是錯覺嗎?”
就在唐嘯自言自語的時候,他又感覺後頸發涼,被人盯梢的感覺又來了。
他再一次謹慎地轉過頭去,除了空氣中飄蕩的濃霧,什麼都沒有。
“神經過敏?”
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唐嘯決定還是好好看著前方的路,‘墜鷲事故’隻玩一次就夠了。
但這一次,幸運沒有再眷顧他,當獅鷲飛過一大片蘑菇傘蓋時,劇烈的痛苦襲擊了唐嘯。
那種痛苦,仿佛有人將一把跳跳糖撒進了大腦裏,強烈的爆炸感不斷在腦中出現,同時,胸腔像是被人踩住,呼吸開始不暢。
身下的獅鷲發出了悲鳴,它能感覺到主人遭受了襲擊。
唐嘯下意識地抓住了喉嚨,他需要更多空氣,可是氣管不斷收縮,簡直就好像患上了什麼疾病一樣。
有什麼黑乎乎的東西飄過他的身邊。
那是一個長著細長獠牙的藍皮生物,但他的皮膚上覆蓋著一層黑光,將他白色的獠牙也襯成了黑色。
巨魔牧師,暗影係。
巨魔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慢慢飄落,很顯然他為自己施加了緩落術。這種法術能在一段時間內讓他身輕如燕,哪怕從高空墜落,也不至於摔死。
而他手中亮起的黑光,仍不斷飛向唐嘯,每當唐嘯的痛苦稍微減輕一些,巨魔便再次將這可怕的法術再次施加到他身上。
牧師並不都是治療,就好像光明無法企及的地方一定是黑暗,如果一個牧師將他的力量運用到另一麵,那就是暗影牧師,他們會給予敵人無盡的壓抑與痛苦。真言術·韌是牧師能為自己及隊友釋放的增益法術,相對的,他們攻擊敵人的法術便名為暗言術·痛。
不過這個巨魔牧師還真是看得起唐嘯,他不僅對唐嘯釋放了暗言術,還在他身上播下了噬靈瘟疫。
唐嘯深知作為一名戰士,他根本無力抵抗這種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