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夜色鎮發生了什麼事嗎?”
率先反應過來的薑曼曼立刻翻下了山羊坐騎的背,從身側拔出一閃:“你們都別輕舉妄動,我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矮人大媽消失在空氣中,也隻有唐嘯才能看到一點輪廓,他本想出言製止,但仔細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家原地待命。”
唐嘯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的夜色鎮,但那裏籠罩著一層奇怪的霧氣,根本看不清楚。
以經驗來判斷,除了遊蕩的縫合怪憎惡,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引起夜色鎮的騷動。
在整個暮色森林區域,夜色鎮位於最東邊的位置,中部地區是一圈隆起的山穀,而最西麵則是早已荒廢的烏鴉嶺,那是一片死者沉寂之地,傳說無數鬼魂在那裏遊蕩。
很快,薑曼曼便帶著消息回來了。
她隻不過離開了十幾分鍾,回來時卻大不相同,在這群人裏,薑曼曼算是見多識廣的一個,但唐嘯卻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恐懼。
她幾乎是跑著回來的,潛行的偽裝已經沒有了,整個人看起來精疲力竭,皮甲上甚至纏繞著一層似有若無的黑色迷霧。
見此情況,顏薇走下馬來,將一根形狀奇特的圖騰插入路旁的土地。圖騰剛一入地便發出了柔和的亮光,當那光線接觸到薑曼曼時,從她的皮甲——是的,那些皮革製作的護甲發出了幾聲尖銳的慘叫,黑霧像被亮光驅趕著鑽入了地底。
而被祛除了黑霧的護甲立刻顯出了老態——原本鞣製的皮料光潔如新,但現在,它們斑駁而腐朽,薑曼曼輕輕抬了一下胳膊,護甲便全部碎裂,化為齏粉。
就好像護甲的使用壽命一同被驅遣而去。
“這是什麼邪異的法術!”目睹了這一幕的江小雷大叫起來,他的聲音因恐懼而變得異常尖利,唐嘯從沒見他如此失態。
唐嘯轉向薑曼曼,矮人大媽輕喘著,從她的背包裏找出另一件皮甲穿上。
“怎麼回事?”他問。
薑曼曼搖搖頭,指指自己的喉嚨。
事情變得複雜了。
所有人都圍到薑曼曼身邊,期望能給這個不幸的矮人大媽提供幫助,唐嘯卻覺得他們是白費功夫。從這裏到夜色鎮的路程並不算短,假如是短時間的沉默狀態,在路上也應該解除掉了。
果然不出唐嘯所料,沒有一個人能看明白薑曼曼身上發生了什麼。
唐嘯解散了獅鷲,在薑曼曼麵前站定。
“夜色鎮裏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矮人大媽使勁點頭,她的雙手在身前劃出一個巨大的圓形,並且踮起腳尖想要形容高度,但她失敗地搖搖頭,似乎並不能形容出她看到的東西。
“是憎惡嗎?”
唐嘯抱著一絲希望問。
如果是憎惡縫合怪,那倒不用太過擔心,憎惡怪是用死亡的生物軀體縫合而成,體型巨大,幾乎沒有智商。像這樣的怪物隻要擊殺掉就行了,一般來說出現在夜色鎮的憎惡不會太厲害,以整個小隊的水平,應付它綽綽有餘。
怕就怕不是。
印證了唐嘯的想法,薑曼曼搖搖頭。
唐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確實,縫合怪隻會用它那滿是腐液的身軀對接近的敵人予以打擊,而讓薑曼曼沉默不語的能力,憎惡並不具備。
有那麼一瞬間,他在考慮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能直達卡拉讚之塔,如果他們能聯係上其他正在卡拉讚探秘的隊伍,也許他們能將這個小隊召喚過去——用術士的召喚術。
但唐嘯還是否決了這個方案。
“不是憎惡,還能是什麼?”他絞盡腦汁地想著。
食人魔?狼人?亡靈?每冒出一個答案,唐嘯就深知不可能,那些平凡的生物怎麼可能施展出令護甲也灰飛煙滅的邪法?
就在此時,顏薇突然走上前,她的圖騰在淨化了薑曼曼之後化為灰燼:“不去看看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了。”
在她的示意下,德魯伊鄭瀾迅速變身,棕熊的咆哮變成了獵豹的低吼,在獵豹的帶領下,顏薇再不理會他人,她用法術在身體周圍點亮了三枚光球,球體圍繞著她歡快地旋轉,它們的輝光照亮了前進的路。
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這是唐嘯的第一反應,接著,他不由自主地對眾人說:“跟上。”
話一出口,唐嘯就後悔了,但眾人的坐騎都已經邁動腳步,機械鳥的鋼鐵腳掌,騎士軍馬的鐵蹄,角鷹獸的爪子,雜亂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向夜色鎮方位進發。
事已至此,唐嘯隻好喚出獅鷲。
但出乎預料的是,當他們站到鎮中心的廣場上時,才發現偌大的夜色鎮竟空無一人,連屍體都沒有,整個鎮子陷入了死寂之中,仿佛剛才的慘號聲隻是眾人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