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已值正午,細雨中夾雜著的雪花,被冷風吹斜,紛紛揚揚地灑落大地。
這樣的天氣,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人們怕是隻想躲在家裏暖被窩。但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裏,在清溪鎮的演武廣場上,卻擠滿了人。
這些人,絕大多數是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他們排著隊,有說有笑,絲毫沒有被雨雪交加的天氣影響。
廣場最裏麵,有一頂又高又大的行軍帳篷,帳篷入口處掛著一麵旗幟,上麵繡著一頭威猛無比的黑色猛虎。
帳篷裏擺著一排桌子,坐著幾名身穿玄衣的甲士。這些甲士,每個人都戴著一枚印有黑色猛虎圖案的胸章,無一例外。
“回去將個人信息錄入身份牌,明日來報名。”一名玄衣甲士麵色平靜,手上拿著一枚印有血色小火苗的黑色令牌。
頭發烏黑發亮的青衣少年,伸手接過黑色令牌,用力地點點頭。
“下一位!”玄衣甲士甕聲甕氣地說道。
烏發少年拿著令牌,滿心歡喜地走出帳篷。隻是,他剛走出帳篷,外麵就笑聲四起,當中還夾雜著零零碎碎的口哨聲。
“喲,劍聖傳人也要報名啊。”一個大黑個子少年似笑非笑地說道。
“屁,那姓羅的神棍也配叫劍聖?”有人反問。
“羅老頭自己這麼說嘛。”大黑個子少年笑道,一臉無辜。
“原來是吹出來的劍聖啊。”
大黑個子少年攤開雙手,笑了笑沒再說話。
“喂,趕緊回去看看,看你家的牛還在不在牛圈裏。”
“哈哈……”
烏發少年滿臉通紅,冷眼看向嘲笑他的大黑個子少年。
“喲,劍聖傳人生氣了,你攤上事兒了。”
“哈哈……”
烏發少年小心翼翼地收起令牌,不再理會這些人,急匆匆地離開廣場,向家裏趕去。迎麵飛來的雪花打在臉上,讓他臉上火辣辣的溫度逐漸下降。
類似這樣的場景,已經發生過不知有多少次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一個愛吹牛的可憐老頭。
六歲時,少不更事的他,被那老神棍連哄帶騙,拜了對方為師。
十年了,整整十年,這坑貨老頭什麼都沒教,楞是讓他練了十年的劈、撩、擊、斬、刺等基礎動作。
坑他也就罷了,這老頭還愛吹牛,愛顯擺,一天到晚到處吹噓,說自己是鼎鼎大名的劍聖。
可鎮上的人誰不知道,這個愛吹牛的老頭,根本不懂劍。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鎮上的同齡人恥笑。
本來這些恥笑他已經習慣了,隻是今天廣場上有許多外鄉來的少男少女,難免有些掛不住臉。
“你,站住!”正在他鬱悶腹誹的時候,忽然被人叫住。
隻見兩個身穿玄衣的甲士,其中一人手裏還拿著卷軸,正不緊不慢的向他走來。這兩位甲士與帳篷的裏的那些人一樣,都是猛虎營的人。
無往不勝的猛虎營,可是諸多男兒夢寐以求的地方啊。忽然被這兩人叫住,烏發少年不由地有些緊張。
“叫什麼名字?”其中一名甲士開口。
“趙客。”
“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另一名甲士展開卷軸,隻見上麵畫著一個男人,臉型硬朗,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