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星期六,天氣晴朗,秋風習習。
年月藍和顧涼西約在學校門口見麵,走到的時候,男生已經騎著單車等在門口的,見她走來衝著她揮了揮手,她也便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我們不是約的九點嗎,你怎麼來這麼早?”年月藍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才八點四十分,因為不讓他等,自己也出發比較早,可沒想到的是他還是比她來得早。
“我也才來一會而已,吃過早餐了嗎?”顧涼西笑道。
“嗯,”年月藍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呢?”
“我也吃過了。”說著,顧涼西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道,“上來吧,然後告訴我,你要我陪你去什麼地方。”
年月藍沒有馬上坐上去,隻是仰頭望著顧涼西的眼睛,用一種十分低沉的聲音說道:“南市郊的精神病院。”
從市中心到南市郊的路程,坐車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顧涼西將自行車存放在了學校裏,和年月藍一起坐公交車去,一路上,年月藍也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給了顧涼西,而顧涼西這時才知道她有一個患有精神病的媽媽。
想過很多次年月藍的媽媽和爸爸可能是因為其它的原因離婚,而娶了繼母,卻怎麼樣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顧涼西沉默了許久,隻是靜靜地看著一直都望著車窗外的年月藍,一張不漂亮卻清秀沉靜的臉上透出的憂傷仿佛是他都無法理解的,他生長在單親家庭,也許是能稍稍明白她心裏的感受,隻是相比她,他要幸福得多。
因為是星期六路上有點堵車,一直到十點多時,年月藍和顧涼西才到目的地,走進精神病院裏找到照顧媽媽的護士,這才得知媽媽在後院裏曬太陽,便和顧涼西一起尋了過去。
遠遠的一棵樹下。
媽媽坐在長椅上,她的身旁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士,在和她聊著一些什麼,他們兩個人都笑得格外的開心。
年月藍看了好一會兒,仿佛也能感覺到媽媽的開心與喜悅,同樣無聲地揚起了唇角。
這時,媽媽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似的,朝著年月藍站著的地方望了過來,而後又是一記燦爛的笑容,大聲道:“藍藍,過來。”又向她揮著好。
年月藍看了顧涼西一眼,便朝著媽媽坐著的長椅走了過去。
媽媽拉住她的手,笑道:“藍藍,媽媽剛剛還在和人說你,沒想到你就來了,今天放假嗎?”
和人說她?年月藍看了看坐著媽媽身邊的中午男士,微微一笑,又重新望向媽媽:“今天放假了,爸爸他也出差了,所以就來看看媽媽。”說完,又向她介紹著顧涼西,“媽媽,這是我同學,顧涼西。”
顧涼西也很快地會意了過來,微笑著衝著年月藍的媽媽說道:“你好,阿姨,我是顧涼西。”
媽媽也衝著顧涼西溫和地笑了笑:“你好。”說著拉著年月藍介紹著身邊的男士,“藍藍,這是邵叔叔,是媽媽的朋友。”
朋友?
媽媽住在精神病院裏也有朋友了?
雖然疑惑這個“朋友”是從哪裏來的,年月藍還是有禮貌地叫了叫他:“你好,邵叔叔。”
邵年華見年月藍叫自己,也微笑地點了點頭,又對年月藍的媽媽笑道:“玉蘭,你先陪女兒說說話,我去陪我媽。”
他叫的是媽媽的名字,玉蘭。
這樣的親密讓年月藍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不禁開始懷疑他和媽媽究竟是什麼關係,而她這樣的表情落在顧涼西的眼中,也令他沉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