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雖然年月藍被許新澤說過離她遠一點,但許新澤仿佛沒有把這樣的話放在心上,不管年月藍出現在哪裏,他的身影總會出現,有時候是在食堂裏幫年月藍打飯,有時候是買水給年月藍,就好像已經把年月藍當成女朋友一樣對待了,引得不少女生的嫉妒——
“你看,唐心甜一走,許新澤就把年月藍當寶一樣的供起來了,為她做這做那的。”
“唉,要是我,我也願意被許新澤這樣的男生圍繞著,也難怪唐心甜會為了他那樣對年月藍。”
“不過我想,許新澤也許是愧對年月藍才對她那麼好的吧?”
“誰知道呢……”
這樣的言論聽在年月藍的耳中,竟讓她覺得刺耳起來,隻能更加地躲著他,在她的心裏,無論他做什麼,都是沒有辦法挽回在她身上所受到的傷害的,而隻有遠離他,才能讓她的傷痛減輕。
十七年的相伴,不管是從前的他們,還是現在的他們,都不會想到兩個人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如果能夠預知未來,或者他們都不希望會有這樣的結果。
元旦的前一天下午,學校在禮堂舉行慶祝活動,全校的學生都停課來觀看表演,早就知道顧涼西會有一個演出,但年月藍還是伸長著脖子找著他的身影。
很意外的是,她發現許新澤是主持,和一個十分溫婉漂亮的女生站在一起,年月藍知道那是理科班裏的班花,有那麼一刻,她覺得他們兩個人是一對天生的情侶,兩個人都帶著優等生的光環,是注定要站在一起的人。
落寞,不安,自卑,孤單,這樣多的情緒就像是一張無形大網將她密不透風的包圍了起來,看不到一絲的光亮,直到,那個人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快累垮了還硬挺著徹夜等候
你最知道我在忙碌以後
怕一個人寂寞
給過什麼也不強求拿到什麼
你最知道我在混亂時候
關心不如沉默
看著你就想抱你在懷中
你溫柔的背後是心情的曲折”
這是年月藍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旋律,顧涼西的聲音十分低柔,和著溫柔婉轉的音調唱著這首歌,在不知不覺中竟溫暖了她冰涼的內心。
“oh 全世界我隻看見
你的視線你的一切
有人問為什麼在我眼中有火焰
你和我笑一整天
oh 全世界我隻看見
你的傷悲你的雀躍
我會擋住別人對你冰冷的語言
要讓你抱著玫瑰
oh 感動落淚”
聽到了這一段時,年月藍的身體忍不住一怔,她呆呆地看著站在禮堂的舞台上深情地唱著歌的顧涼西,心底深處好像被一束燦爛明媚的陽光穿透,每一個角落都被照亮了。
這首歌熟悉得連她都快要學會唱了,每一天清晨,她都是在這樣的歌聲中醒來,然後起床去上學,而現在,這個男生為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唱這首歌,難道是特意唱給她聽的嗎?
想了好一會兒,年月藍將隨身帶著的素描拿了出來,一邊看著台上的顧涼西,一邊沙沙地畫著漫畫,而漫畫上慢慢顯現出來的正是唱歌的顧涼西。
隨著音樂進入尾聲,顧涼西的歌聲也漸漸停止了,他看著舞台下密密麻麻坐著的人,目光隻找著年月藍坐著的地方,在看著她時,嘴角輕輕一揚,然後謝幕離開。
這一刻,掌聲如雷聲般震耳欲聾。
年月藍看到顧涼西離開了舞台,便也不想再在禮堂裏呆下去了,一個人默默地走了出去,距離禮堂越遠,她的心就越難以平靜,滿腦子想地都是他唱的那首歌。
這個男生,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給她一點點的小驚喜,年月藍幻想過很多次他這麼對自己是為什麼,可更多的還是不敢去麵對,也不敢親自去問,隻要維持著現在這種關係就可以了,一旦有些東西被曝光,也許很多的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年月藍的腳步越走越快,絲毫都沒有意識在有一個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竟是一路小跑著追趕著她,直到她快走到教學樓樓下時,才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叫住——
“年月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