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長刀的建議在不同時期也許會起到相反地作用,但是對類似春秋時代的千元來說,鼓勵生育和促進生養的卻是擴大社會力量的好辦法。
春秋時期生產力水平不穩定,連年戰火導致生產大減,老百姓要麼死要麼流亡。統治階級往往會采用許多方法保證自己生產和兵員的擴張。
激烈的手段就是滅國焚城,遷徙掠奪敵國的人才資源。這個方法往往最直接最有效,即使到明清時期世界範圍內殖民主義黑奴貿易,清八旗養的包衣奴才、漢八旗綠營都可以歸於此類。
懷柔的手段包括越過勾踐的休養生息獎勵生育的政策,此外還有楚國等強遷山地野族歸於良民,宋魯一些國家鼓勵商人贖買流落異國的本國籍奴隸等。以上三種算是通過保護蘊養的形式維持人口基數,最好的還屬勾踐深化到細節的鼓勵人口生育政策。
壯年男子不許娶老年婦女,老年男子不能娶年輕妻子;姑娘十七歲不出嫁,其父母有罪,男子二十歲不娶,其父母要判刑;孕婦臨產,要及時向政府報告,由政府派去醫生照顧生產;生男孩,賞酒兩壺,狗一條。生女孩,賞酒兩壺,豬一頭;“生三人,公與之母;生二子,公與之餼”,如果一胎生了三個孩子,政府派給奶媽,一胎生兩個孩子者,由政府提供口糧。戰國時期的墨家,法家幾乎都信奉多生乃是強國大道,聖王法術(墨子·二十取,十五嫁,“聖王之法”)
冥絕即使不用照抄,有越國諸侯等成法,具體的細節實施起來也會變得容易些。隻等回去後將大體思路講給自己的治政大臣,自然會有更加完善和符合實際的政策列出,這應該是小老頭陳夢龍以及諸位輔臣的強項。
郭長刀的生養法,對於冥絕來說就像是‘摟草打兔子,意外所得。’那麼冥絕想的又是什麼呢?
其實冥絕最主要的目的是解放占據階級最底層,也是人口基數最大的隸民階層。什麼又是隸民呢?隸民,千元世界兩種解釋,隸籍之民或隸屬於民。
隸籍之民的意思就是被貶為罪人或奴籍的貧民,這些人以前或許屬於更高階級,卻因為種種原因喪失社會地位,從而淪為社會最底層。形象點就像封建社會破產的農民,充當官妓的罪臣妻女一樣;另一種說法隸屬於民,轉化意義就是比平民的地位還要低下。
平民已經是國家承認和保護的最低一層,那麼隸民的地位可想而知。總的來講,隸民就是奴隸,封建時代農民獲得解放前的奴隸階級,生存環境和待遇比所謂‘萬惡的封建社會’佃戶還不如。
穿越之後除去修煉外,冥絕一直都在努力惡補現在世界的知識,比鑒自己的前世,了解的也更加的深刻和細微。
鳳京道八百到一千萬人口,連年動蕩和戰死後,平民貴民和臣士加起來不足六七十萬戶,三百萬人。隸民的數量則是這些的兩倍,在役的約有五到六百萬,還有一些成功逃脫散居到人煙罕跡的也在百萬以上。
開始初次時,當冥絕了解到自己座下的龍椅,就是靠著如此龐大人口的隸民撐起來的時候,下巴幾乎脫臼,然後就是深入骨髓的恐懼。尤其是了解到隸民生存狀況的時候,這種恐懼大大加深。李世民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真正地平民臣士階級僅僅是承擔兵役和少量社會義務的情況下,隸民已經相當於鳳京道承載王室的水。
隸民很苦很累,沒有福利,這是冥絕最直觀印象。絕仙王朝的隸民,幾乎承擔著上層建築的所有消耗。
所有農田都是隸民所耕所植包括收割,但是收獲不屬於自己,能得多少全看上麵的施舍,隸民總是吃不飽;隸民在種好地的時候還要承擔幾乎所有的勞役。軍械生產幾乎都是隸民再做,戰馬繁育所有都是隸民在養,挖土壘城,平民蓋房子掏糞池,穿的衣服還是隸民之責。
冥絕大驚,那社會其他人在做什麼?平民家庭幾乎每戶要出一人進入王家軍隊,占去了二百萬的人口基數,剩下的屬於臣士階級,要麼以前祖上出過將軍大臣,要麼就是因為和高官王家宗室結有姻親。
除了其中很少一部分進入王朝中樞或者軍隊,大部分整天無所事事的揮霍或者修煉,法武術有成就的隻在少數。這是典型的社會生產資料和生產力分配失衡或畸形。
隻有冥絕看的更明白,大量社會生產資料的畸形不均衡分配,大多是社會製度即將崩潰的臨兆。
假如沒有冥絕,鳳京道離覆滅在所不遠,超過百萬的隸民逃亡可以理解為社會解體的開始。不是隻有農民會起義,奴隸起義的規模未必比農民起義小,假如處在相同社會人口上。
斯巴達克領導的羅馬角鬥士起義規模宏大,一部分的貧民也起來響應,即使在奴隸製尚處於頂峰的時候,依舊沉重打擊了一個帝國,羅馬陷入困頓,帝國體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