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雲事定,冥絕率部三日後返程,臨行前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虛白。穀口一戰,兩千輕騎兵硬破一千五士氣低落的吳兵步卒,前後共計陣亡將士六百餘人,其中過半都是三撥敢死之士,輕重傷員累計千人。
大體上隻要冥絕出手,一定會流很多血,同時配上己方編製大殘。此戰即使傷亡數字再大,也不會讓冥絕感到意外。放棄機動和距離優勢的輕裝騎兵,真算起來損失並不是很大,沒人敢說機槍手和步槍兵拚刺刀肯定會贏。若不是冥絕麾下的士兵身體素質更強一些,單以地勢而言,沒有因為大敗虧輸,無功而返就已經很不錯。
禦林軍做為拱衛鳳京邊境的主要軍防,自然不可能集中紮營一處。在最近的兵營安置傷員勤換部分軍馬之後,冥絕帶領眾人直奔威海縣而去,趙亞子早就在那等著他搭海路回程。冥絕也想知道,暗中組建的水師海軍到目前為止發展到何了種規模。
冥絕打造海軍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水戰海防,建立龐大的海上騎兵軍團才是根本目的。海軍在能夠自保的同時,構建龐大的運輸艦隊,務必在任何時候,都能將龐大的騎兵兵團連人帶馬投送到對手後方心腹戰場。
戰爭拚的是國力,打得卻是政治和軍事牌。不怕創新失敗,就怕因為守舊思想僵化,跟不上對手的眼光和實力發展水平。早期的鳳京道海軍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對手,全國僅有的幾隻諸侯水軍爭奪對象,也僅限於內河水道。
冥絕暫時沒指望過海軍可以參加什麼戰鬥,也就是多跑跑腿,把鳳京道的糧食拉到南方下遊的歸雲和燕南兩省賣給諸侯,換取成船的礦藏生鐵等鳳京道稀缺物資。眼前就有一位很好的買家,慕容嫣雪身後的慕容世家,肯定會和自己一樣舉雙手讚同糧鐵交易。
歸雲很富,盛產金銀銅鐵唯獨缺糧,亂世來臨,錢能當飯吃?窮人的口號劫富濟貧,打慕容家財富主意的不是一家兩戶,冥絕甚至已經做好武力介入......隻要你肯花錢,即使連人馬都可以以雇傭的形式租給你們,將來遲早是‘一家人’,我一定不怕你們黑!
冥絕趕至威海,進駐軍營的第一天,便引起老帥趙亞子強烈不滿。趙亞子半夜堵門,拖著臨時副將李欣趙廣便往冥絕軍帳裏麵硬闖。
趙亞子火氣很大,隱約一股火藥味。冥絕心說該來的還是會來,我這半夜三更衣裝整齊不睡覺,不就是為等你趙元帥興師問罪嘛。
趙亞子進帳一言不發,吹胡瞪眼一副我現在很生氣的表情。兩位副將趙廣和李欣小心翼翼的窩在趙亞子身後,扭成苦瓜狀的臉上盡是委屈,看來這兩笨蛋八成還不知道趙亞子為什麼會突然生氣,確確實實一對笨蛋。
冥絕先是仔細打量過趙亞子,然後拍馬屁拍得嘩嘩響誇讚道:“短短數日不見,趙元帥老當益壯更加精神抖擻,這一把漂亮的髯須也是更勝往昔,正所謂舊之不去新之不來,可喜可賀值得恭喜。”
趙亞子聞聲差點就要眉開眼笑,右手不自覺就要摸向下巴,接著猛然想到自己深夜闖帳的原因又是臉色一僵,摸向下巴的右手半路轉向,攆蚊子似的上下來回擺手道:“哼,別打馬虎眼,殿下還嫌自己扔給我的爛攤子少麼?”趙亞子噓口氣胡子更翹,眼睛睜得老大看向冥絕虎威更甚。
冥絕毫無懼色,嬉笑自若的打纏道:“不過是一次任性出遊,留下的爛攤子很多嗎?我怎麼不知道。”
趙亞子聞言怒火飆升,冥絕就是不開口繼續往下說,偏要等到趙亞子憤怒值達到頂點正要開口時搶斷道:“上次見麵留下了一個不義軍善後處置的爛攤子,這個我認,但是其它還有很多個的說法我可一個不認!”
冥絕繼續陳辭,聲音絲毫不見服軟的說道:“趙元帥有什麼話盡管敞開了說,我冥絕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不比趙元帥處處謹慎說話就像唱戲一樣,一唱三疊。劫殺歸雲總督吳為的穀口一戰,究竟是哪方麵讓趙元帥非常不滿意。己方傷亡戰損過重,或者撫恤過於優厚,哪一個有問題?......還是兩者都有問題?”
趙亞子心中暗歎:“你這不是自己心裏明白嗎?為什麼殿下老是喜歡顧左右而言它,每次都要反過來汙蔑一下老夫,我趙亞子絕不是殿下所形容的小心眼的人!”趙亞子從來都不是什麼小心眼,人家那叫眼睛融不進沙子,遇到無法接受的事情,不管大小偶爾想要發火而已。
趙亞子振聲回答道:“即使傷亡再大,也沒什麼可說的。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再強的軍隊都會遇到折戟沉沙的時候。隻有值不值的問題,沒有什麼對與錯,隻要戰略目的達到,即使失敗全軍覆沒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