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仙王朝鳳京道北部,泰山郡和南高郡相鄰區域。
“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說的大概便是眼前的情況。”不義軍大元帥楊傑心中苦澀難捱,就像吃了五味黃連一樣。事到如今,下山找林俊報仇的心思早已淡化,剩下的隻有不甘心和一絲絲越積越重的憂懼。
與楊傑一起下山的鄭菊、徐維同樣心事重重,他們想不明白,眼看不差一兩天就到了征春十一年,不僅沒見到想象中的新年新氣象、新希望,反而是不義軍的前途似乎變得更加暗淡。
頂風冒雪趕了兩天的山路和雪地,惡劣的天氣不見得能使人屈服,倒是一路上的親見親聞帶給人比眼前風雪更深的寒意。寒風徹骨,原來冬天一直都是這樣冷!
僅僅兩天的時間,情勢便急轉直下,任楊傑他們想破腦袋弄不清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隻知道就在楊傑率眾下山的同一天,征春十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黃昏,林俊所率不義軍大部近三十萬眾於莊縣南灣小清河大敗。
這次官兵終於下了狠手,漫山遍野的騎軍自南麵和東麵席卷,借著風雪的掩護一戰便擊潰亂糟糟不成章法的不義軍諸部。林俊打虎不成反被虎傷,不僅沒有來得及吃下圍困在南灣押運輜重的官軍一部,反倒被對方所趁先挨一記悶棍。
當小清河大敗更多的細節的傳回來的時候,楊傑心想哪怕自己也不得不由衷的說聲佩服,若換做他處在林俊當時的位置麵對官軍騎兵的瘋狂進攻,結果未必能好過林俊幾分。
所謂事後諸葛亮,綜合各方麵的情報後楊傑不難看出,林俊從開始便鑽進了官軍針對不義軍所下的圈套,一個旨在將鳳京道不義軍一網打盡的狠辣陷阱。
楊傑不自禁的想要說聲佩服,但卻不是對隱於暗處設計出這個大圈套的官方高層,楊傑真心佩服的是那隻南灣小清河充當誘餌的官軍將領。
“智勇雙全,渾身是膽!”這便是楊傑對他的評價,盡管楊傑此時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楊傑心想若非此人,不義軍未必會敗得像眼前這樣慘。林俊所想不到的事情他也一樣沒想到,那隻吸引不義軍彙聚層層合圍的官軍,竟然敢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借著打退不義軍的第一波試探性佯攻的勢全軍殺出,反衝擊林俊親率的不義軍中軍。
官兵這一招借勢用的真巧,巧得恰到好處。兩軍交戰,楊傑以為隻有對手被逼的彈盡糧絕時,才有可能選擇放手一搏,進行最後的垂死反撲。哪怕是自知突圍無望,防守的一方至少打退敵軍兩三波的攻勢,然後再放手反擊也行!否則,為什麼不在一開始便選擇真刀真槍的硬拚?!
就在因為林俊一時疏忽,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在戰場的變故的短短的十幾分鍾,正麵戰場上原計劃進行第二波、第三波真正攻勢的不義軍備隊,轉眼間便被官兵出其不意的反衝擊殺的人仰馬翻,打得七零八落。這之後林俊的中軍也沒能幸免,頃刻便陷入到亂戰中。
麵對兵馬遠劣於自己的官兵,林俊部下中軍打得一塌糊塗,甚至好多次被官軍中零散的小股騎兵殺到近前不足百米的地方,若非附近的不義軍將士拚力攔阻,這樣的距離根本擋不住軍中製式強弓的掩殺。
猝然間林俊隻好無奈的從別處調兵遣將,對那些悍不畏死形似癲狂的官兵圍追堵截,結果好好一場合圍變成了中央開花的慘劇,陣型大亂的不義軍自然擋不住之後蜂擁殺向的官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