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冥絕就那樣默默的坐著仰望天空,身影漸漸地和前世的嶽林重合,一時間竟然有些癡了。
村子口打穀場的老槐樹下,十二歲的嶽林也是這樣坐靠著大樹仰望天空,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希望,沒有未來,也沒有眼前的白色氣團,有的隻是無言的孤獨和落寞。那時的嶽林心說:“假如我這一輩子真心的想要幫到誰,除了她再也沒有人了嗎。”
不久以後,嶽林就那樣一個人離開了貧瘠的小山村,隻有在思念積累得多到無法抑製的時候,每次間隔很多年回到小山村一次,也僅僅為了見到某人一眼。
世上總是會有一些人無法自己產生希望,所以活著更多是因為響應別人的願望和期待,所以無法像鳥兒一樣自由飛翔,因為不忍心拋棄命運的枷鎖,不舍得拋棄自己曾經留在記憶中的影子,也因此一直都在消極半主動的遊戲人生,結果隻會辜負了更多人的希望。
停象征新朝國運的白色氣團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不算的在冥絕眼中蒸騰滾動,就好像白色氣團有自己的生命,而且還在不斷的呼吸一樣。破妄瞳術不愧是雞肋的命,用在望氣和風水相術這些偏門的地方效果特好。
冥絕的眼睛一眨不眨,目光漸漸變得渙散開來。冥絕自己無法拒絕,精神和意誌仿佛不斷受到白色氣團的呼喚和吸引,好像整個靈魂都在融進去白色氣團中。
眼前忽然就像是夢境中切換場景一樣,冥絕驚訝的發現,自己正孤身處在一片白蒙蒙的霧狀空間裏,周圍隱約可以聽見潺潺流水的聲音。霧狀空間明明無形無質,卻能讓冥絕自發的感受到親切和依戀,就好像嬰兒還沉浸在母親的子宮裏被羊水包裹著一樣的溫暖。
霧狀空間裏,冥絕嚐試著活動一下手腳,沒有感受到一絲束縛和不適,這點和現實明顯不同,冥絕因為修煉走火入魔的緣故,身體和修為受到層層封印,即使後來的賜國大典也是由衛士扶手走上祭台,大部分時間坐下,關鍵的地方依靠載具勉強撐立。
“這裏應該是一座虛化空間。”冥絕簡單判斷道,“就是不知道這裏的時間是否和現實有差異,不過應當沒什麼大礙。”冥絕繼續猜測:“雖然不知道這裏是哪兒,我能來這裏肯定和白色氣團有關,想來代表新朝國運的白色氣團不會害我。”
想到自己的推測九成就是事實,冥絕也就失去了查探霧狀空間的興趣,既然已經判定沒有威脅,那就等待結果自然出現。冥絕早就習慣了自己這種頹廢的生活態度,而且還為自己找到了借口。
那些每次都把自己累得像死狗一樣的人,想要事事都弄得的明白,所以看不起輕鬆度日的人,難道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比別人更有能力?證明自己是人才,潛力勝過愛迪生。
冥絕深為某些人感到可憐,世上的愛迪生有一個就夠了,比愛迪生優秀的人任何時候都有很多,但是能比愛迪生更有用的卻沒幾個。
冥絕的這樣想法自然有其結果,明明比別人家大業大,冥絕卻能有空就打醬油,不僅沒有被家業累死,修為還能節節高升,終於招來身邊人的怨恨。所以明明是花襲人坑害了冥絕,事後卻沒有一個人想要認真追討花襲人的過失,人們不約而同的做出關心冥絕窘況的姿態,其實看笑話一樣暗爽。
“小林、小林,你在哪裏?”一道輕輕呼喚的聲音,斷續的在冥絕耳邊響起,霧狀空間中,冥絕自冥想中恍然坐起。
“姐、姐?”冥絕咬牙一字一吐的說道。
冥絕把耳朵轉向疑似聲音傳來的方向,全神貫注的努力傾聽遠方的任何響動,人們所以提不起幹勁,終究是因為身前的事物沒有能夠吸引自己關注的地方,冥絕就是此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