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力的漢語雖說流利,但是很多地方都有語病,就像是‘知不道’和‘不知道’,如果河北人在說著兩個詞,我想大多數人都聽不清楚啥意思,以前見過河北人吵架,兩個河北女人對著吵,每人每分從嘴裏蹦出來137個字,看熱鬧的都要把吵架的聲音錄回去放慢聽才能聽出來他們罵的什麼。
阿克力說,在這佛像頭沒了之後,這裏麵的老和尚有幾個人走了去其他寺廟,還有幾個人則在這裏,不願意離開生活幾十年之久的寺廟,但是隨著這佛爺頭沒了,這廟裏麵的怪事越來越多,很多時候都能聽見磕木頭的聲音,後來不知是什麼時候,這廟裏的和尚全都死了,最先發現這事情的是阿克力的爺爺,那時候阿克力還是一個纏頭,爺爺不讓他進寺廟門,但是小孩子總是有好奇心的,他順著門縫向裏麵看,所有的和尚都死在了大殿。
這在當時是一件大事情,阿克力的爺爺立馬就找高僧做法,卻在佛像後麵發現了那個洞,但是佛爺頭沒了,也就無法鎮壓,西藏的規矩是,一座寺廟從繁榮到沒落隻可以供奉一座佛像,這是為了表達虔誠,所以,阿克力的爺爺和幾個人一商量,就把那個洞給從新堵上了,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又開了。
阿克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拍了拍胸口,說還好我們發現了這裏,要不妖魔就出來害人了,我突然想到在我昏迷之前看到的雪獒,就立馬對他們道:“那條雪獒你們見了嗎?”
我一說這話,阿克力立馬點頭:“要不是那條雪獒,我們現在還找不到您呐。”我忙問怎麼回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我昏迷之前,那條雪獒似乎要咬斷我的脖子。
這時候,一直在檢查醫療包的嚴眼鏡突然道:“昨天忽然下大雪,我緊緊跟著阿克力跑到一處山崖後麵避雪,但是突然發現你丟了,我們兩個人回頭來找,但是雪太大了,根本就找不到你的腳印,足足找了幾個小時,最後阿克力說在找的話我們就要凍死在這裏,我想著你也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就同意了。”
我呲牙抗議,有點後悔經常跟這眼鏡兒吹牛了,這眼睛不像是李川北,我跟李川北吹牛李川北不當真,我跟嚴眼鏡吹牛嚴眼鏡當真,還他媽的真當真,這有一種端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丫子的感覺。
“到了今天早上,雪停了之後,我們就出來找你,但是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一隻白色的藏獒,忽然追著我們的犛牛,把我們的犛牛給趕到了寺廟門口,我們剛剛追上來,就發現你躺在佛殿裏麵。”
我連忙向四周看去,沒有那條雪獒的蹤跡,我歎了一聲,心中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有時候,和動物建立友誼就這麼簡單,但是這一份友誼,時間似乎太短淺了,讓我還來不及了解,來不及去感謝,人生有太多的來不及,忽然想起一句話,茶道中的一句話,一期一會,有時候,人的一生可能就跟朋友隻有一次坐在茶桌之前品茶談心的日子,珍惜失去的,珍惜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