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年古帝設下的結界,隻有冥虛古國後人才能進去。倘若硬闖隻會被金鄂血蟻蠶食,就算渡劫成功的金仙也很難全身而退。”張伯鄭重的說道,其實他也很擔心楊劍雄的安危,但他堅信古帝設下結界定是另有玄機。
夢無痕雖然搞不懂張伯口中的金仙是什麼境界,或是何方高人?但肯定來頭不小,既然如此,她也無能為力,隻能默默祈禱了。
對與外麵發生的一切,楊劍雄渾然不覺。他一踏進結界,就感覺闖進了鬼門關。
與外界相比,晝夜顛倒,陰陽相反。
夜色濃重,似腐蝕潰爛的屍體中流出來的黯黑紅的血水,覆蓋籠罩著天地,稀薄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且令人窒息的腥臭味,狼牙殘月懸在黑紅色的天空似深閨怨婦眼角噙著的血淚,散發著血絲般柔弱的光芒。
楊劍雄壯著膽戰戰兢兢地往前走,腳踩在潮濕的雜著枯葉爛枝的淤泥上很是狼狽,棱角模糊的枯木枝杆直插蒼穹,似冤魂在無語申訴。垂掛在枝椏上的枯藤幽靈般的在陰森的風中晃蕩,而血紅妖媚的血蟻花骨朵爭先恐後的從枯木中湧出來絢麗綻放,化作數以萬計的花瓣,被召喚似的聚在楊劍雄上空,仙女散花似地散落下來。
突然,一隻烏鴉從楊劍雄身旁枯木的巨臂上驚起,撲棱著翅膀直衝雲霄,如天狗般將血紅的狼牙月吞噬。緊接著一道閃電劃破黯黑紅的天空,地上飛禽走獸的殘骸屍骨猙獰可怖,堆疊如山,成群結隊的金鄂血蟻正肆無忌憚有恃無恐的爬在腐爛的蟒蛇遺骸上貪婪的蠶食著美味。
景物瞬間蒼白,迅即漆黑,楊劍雄看得觸目驚心,大驚失色。驚魂未定,箭雨般的花海傾斜而下,幻化成無數妖豔的美女魅惑著獵物,楊劍雄似步入了酒池肉林,他道心堅定,不被紅塵牽絆,可迎麵而來形似夢無痕的妖媚尤物令其分寸大亂。
遲疑間,妖豔的美女化作多如牛毛的金鄂血蟻爭先恐後的向楊劍雄撲去,楊劍雄似捅破了巨型的馬蜂窩遭受著蜂群的還擊。
八方襲來,楊劍雄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無疑是砧板上的魚肉,陷入了絕地。
“多事!”不耐煩的聲音雷鳴般傳來,帶著狂傲的怒意將襲向楊劍雄的百萬之師橫空震飛,金鄂血蟻群潰不成軍,如潮水般退去,黯黑紅的天空籠罩下的天地恢複短暫的寧靜。
正當楊劍雄震撼這強橫的河東獅孔時,一葉枯木鏤空的古船支著一盞昏黃的燈籠向楊劍雄飛來,帶著無盡的神秘。
楊劍雄從容地登上古船,往枯木林深處駛去,白衣飄飄,玉樹臨風,盡顯飄逸。
古船穿過陰森寒骨的枯木林,落在一條蜿蜒的血紅色灘流上,灘流寂靜,沒有生靈活動、覓食、棲息的一絲蹤跡。流水淙淙的淺灘上長著血紅的灌木,似盆景一般,隻是多了一份寒意。灌木上長著拳大的果實,西紅柿般晶瑩剔透,楊劍雄伸手欲采摘一粒細究,可還沒觸碰,果實就紛紛掉落,掉在灘流上卻不濺一簇水花,如石沉大海,著實怪異。
古船順著灘流直下,飄進了一個漫長的隧道,洞穴窄小,隻可容古船駛入,楊劍雄佝僂著身體看洞壁上密密麻麻雕刻著的經文,沒想到盡是冥虛文,難道是冥虛古帝當年所留。沒錯,十界之內也就古帝到過這裏,何況又是冥虛文。他速記於心,反複揣摩,細致斟酌,咬文嚼字間,已有所得,可惜尚有一意未能悟透。
駛出隧洞後,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洞頂白裏透紅的鍾乳石與血紅潭水下冒出來的石筍銜接起來形成了奇特的石柱,石柱周邊石筍林立,鍾乳高懸,而水潭中間有一根碩大的石筍泛著幽幽的血氣,上麵一隻巨型的金鄂血蟻正一絲不苟全神貫注的打量著自己。
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楊劍雄也沒閑著。隻見對方體型碩大,上顎發達,腹部飽滿,觸角短,胸足小卻銳利,一對金色長翼在空中扇動,散發著淩烈狂傲的王霸之氣,傲視蒼生,目無一切。
此蟻定是金鄂血蟻後無疑,除了蟻後,蟻族還有誰配享金色長翼。這等同於人皇戴的金絲翼善冠,仙帝帶的嗜靈屠冥鏈,秉承天命,問鼎天下,無人敢褻瀆。
撲——撲——
幾隻受驚的蝙蝠被金鄂血蟻後散發的霸道的王者氣息所憾,一陣哀嚎,撲棱著翅膀倉皇逃竄,試圖逃出王者氣息輻射的範圍之外。
“恬躁。”金鄂血蟻後怒斥一聲,眼眸一抬,驚天怒意從眼中射出化作兩道霹靂閃電,將張皇失措四處潰逃的蝙蝠擊落,一命嗚呼的蝙蝠掉落在血紅的潭水中依舊沒能濺起一絲水花,隻是飄著濃鬱的焦味。
這是無底譚,為何任何東西掉進去都如同泥牛入海不知去向,而且為什麼潭水都是血紅色的,如此詭異。
“有點冥虛古帝的遺風,魄力還可以,敢上我的亡命舟。”金鄂血蟻後收斂著驚天的怒意,逐漸平息,安靜的似眼前的這灘死水,它合上眼眸淡漠卻不失威嚴地說道:“想必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的來意,說說吧!”
說?說什麼?既然知道了來意,還要自己說什麼?難不成沒話找話,挑無關緊要的話題聊家常不成。楊劍雄被金鄂血蟻後問得膛目結舌,一陣無語,他現在有股那豆腐將自己撞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