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客氏的悲哀(1 / 3)

涼風至,白露降,寒蟬敗葉,蟄響衰草,相應寒暄,枯黃的梧桐葉紛紛凋零似客心,蕭瑟落寞。一葉知秋,立秋臨,漠漠暗苔新雨地,微微凉露欲秋天,暑散涼來,一衰秋雨漫不經心的灑著庭軒,邪神倚在絳雪軒中央黑石亭的烏木柱上,花壇上過季的太平花瓣隨風飄曳,似雪花紛飛,而他的思緒也在這落寞淒涼的季節裏傷懷。

膝下無子嗣,香火後繼無人,縱使是邪神,也免不了人之常情,他多少有些傷感,摻雜滄桑的無奈,這無奈似隨風淩亂的柳絮,千絲萬縷,擰不住一分愁緒。

“邪後千歲!”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簷悄然滴落,形成水簾的長廊上,小德子跪身俯首請安,賊眸微抬,卻不敢迎上那嬌豔姿媚的雍容之態。

“平身吧。”僅三字,酥魂軟骨,一個妖嬈豔冶的媚婦折纖腰蓮步而來,紅紗罩體,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似水遮霧繞,媚意蕩漾,百般勾魂。頭上倭墮髻斜插金鑾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櫻桃嘴含朱丹,一抹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盈盈不足一握,裹著金絲軟煙羅係成蝴蝶結,身後跟著兩個黑色百褶裙的侍女,一個小心翼翼的提著拖地的裙擺,另一個則端著紫檀犀牛圖案蝶紋托盤,托盤上盛著色釉陶瓷湯碗,碗壁上的玫瑰開得妖豔,栩栩如生。

此人,並是客氏巴巴。一個姿色妖媚,為人狠毒殘忍,生性淫蕩得女人。

春風擺柳,蓮步輕移,倩影從小德子身邊飄然而過,繡履遺香,芳香盈路。體香襲來,醉人心脾,小德子猛吞口水,心神恍惚,客氏嫵媚一笑,神色一凜,冷聲道:“小德子,還愣著幹嘛?”

“哦!”客氏的冷語如當頭棒喝,小德子從恍惚中緩過神來,忙跪安道:“邪後在此恭候,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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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歇了,有些倉促,厚重的烏雲被秋風銜走,遮掩的朝霞探出了柔和的腦袋,蟬鳴和蟄響一如既往,似乎陰晴與它無關,孤鳥淩空掠過的殘影,留下一道淒涼落寞的痕跡。

邪神安靜的站在石亭裏,一如思緒那般安靜,對於子嗣,對於香火,萬年來,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隻是偶爾的失落,會讓他感覺遺憾,這遺憾,來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魏良卿違悖忤逆,害得苦心經營精心謀化的計劃全部打亂推翻,自己也不會下此狠手,處以宮刑,也正如此,這愁緒才會這般泛濫吧!

“臣妾給邪帝請安!”客氏揖禮,插雲鬢的雙蝶金步搖垂珠微顫,簪首上的珍珠映著朝霞的柔美,襯托發髻下那張嫵媚妖嬈的杏麵。

“邪神萬歲。”貼身侍女跪在客氏身後謹慎的請安道,臉色蒼白,神色恍惚,對於崔應元的猝死,她始終耿耿於懷,雖然邪神將其風光大葬,加官進爵,可她總感覺其中有什麼貓膩。

“平身吧!”古冥邪神淡淡的回了一句,淡定的語氣中流露著刻意隱藏的那絲滄桑。

客氏捧出托盤裏的湯碗,貼身侍女很識趣的退了下去。其實視不視於她而言,都顯得次要了,心儀的人死了,這高牆深院的冷宮已是生無可戀,隻是對於崔應元的死因,總感覺不對勁,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平白無故的死了,她懷疑是邪神殺人滅口,可懷疑有什麼用,哪怕證據確鑿,又能奈何?蚍蜉豈能撼樹?

所以,所謂的識趣,倒不如說是長年累月習以為常的宮廷禮儀習慣。

“臣妾親手煮了一碗桂圓銀耳蓮子羹,養血益脾,清熱安神,還有,立秋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切莫忘了添衣。”客氏將湯碗遞到古冥邪神跟前,順手披上一件繡金絲犀牛圖案的黑色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