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季若凝笑了:“怎麼突然變得重友輕色了呢,受寵若驚啊。”然後告訴她唐毅凡剛剛打過電話來,已經在回家的路上,讓她放心。
全世界都知道唐毅凡和張妍的過去,隻有作為妻子的她,一無所知。郗顏很難過,為季若凝。
過去,如同腳印,泥濘的路段印記深刻,平坦的路上淺淡無痕。郗顏不清楚張妍於唐毅凡而言,是屬於深刻的記憶還是被時間磨滅了的淡痕。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他們的過去,隨著再次相遇,發展成了現在。
這不是好征兆。
那晚的最後,郗顏對溫行遠說:“無論是張妍,還是別的誰,一旦有人觸及了季若凝的幸福,讓她受到傷害,我勢必是要管的。”
她態度明確:季若凝,她護定了。
溫行遠也沒有置身事外。在郗顏睡熟後,他和唐毅凡通了一個電話。沒有鋪墊,他直言不諱:“你今晚和張妍在一起?”
“在一起”這三個字聽起來有些曖昧,又似乎很巧妙,唐毅凡是聰明人,立刻聽出了端倪,“她約我見麵,談她妹妹留學的事情,請我幫個忙。”
溫行遠的語氣有絲咄咄逼人的氣勢:“僅此而已?”
唐毅凡微微一怔:“你不會以為我會和她舊情複燃吧?”
“你最好沒有這個念頭。”
“什麼意思啊?”
“我是想提醒你別忘了自己是有妻子的人。你對她有承諾,也有責任。”
“除此之外,我對她還有愛。”或許是因為被冤枉了不滿,唐毅凡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冷了幾分。
溫行遠若有所思:“那就別惹出流言蜚語,免得引起她的誤會。”
唐毅凡語氣倨傲,猶如負氣:“有什麼可誤會的?我和她早就是過去時了。怎麼,還不行誰有個前女友了?”
在這個真愛匱乏的年代,誰沒被貼上過前任的標簽。溫行遠率先平靜下來:“重點不是前女友,關鍵在於你們現在除了正常的工作接觸,還在發生其它交集。如果你做得夠漂亮,永遠不被季若凝發現,或許完全不是問題。一旦東窗事發,毅凡,我擔心你解釋不清自己。”
唐毅凡足足沉默了半分鍾。
燈光下的側臉沉靜而完美,溫行遠知道他聽進去了:“我認為有必要調走張妍。”
唐毅凡的表情透出幾分譏諷的味道:“溫氏的人事調動,你決定,我無權幹涉。”說完徑自掛斷。
這是他們相識多年,最不愉快的一次通話。然而,唐毅凡看似惱羞成惱的反應,反而讓溫行遠放心了。可惜,他的信任在郗顏眼裏卻是縱容和維護,郗顏一直和他鬧情緒到訂婚前昔。
至於張妍,接到了調令後她沒有詢問原因,而是以絕對服從公司人事安排的態度與溫行遠指定的‘金碧’項目的新任負責人進行工作交接。在此期間,她與唐毅凡依然保持正常的工作接觸。
時間悄如流水,在張妍的工作交接接近尾聲時,溫行遠和郗顏訂婚的日子到了。
那一天,G市最富麗堂皇的唐宮酒店因承辦溫氏集團現任總裁的訂婚禮成為眾媒體關注的焦點。
傍晚,唐宮二十二樓的宴會廳開始熱鬧起來,接到邀請函的媒體陸續到場,一方麵是為了搶占最具價值的新聞,另外,繼李曉筠之後,他們對於能夠收服G市鑽石級單身漢的那個女人,也就是溫行遠的未婚妻郗顏,有極大的興趣。
然而,這場訂婚儀式不是為了滿足媒體對郗顏的關注,而是,溫行遠要以愛情為名把他所愛的人帶到起點,然後,他們相扶相攙地完成婚姻這場馬拉鬆。
所以,訂婚是他們對彼此許下的第一個愛的承諾。
雨後的夜晚,靜謐而涼爽,月光灑在窗子上,襯得鋼琴前的男人愈發俊朗,從他手指演奏出來的曲子回蕩在宴會廳的每處角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沉醉其中。
溫行遠坐在台上,那雙修長的手把一曲《卡農》演繹得出神入化,無懈可擊。郗顏閃亮的眼眸裏翻湧著驚歎與訝然,以及從不曾展露過的深深愛意。
作為今晚的女主角,郗顏以一襲乳白色抹胸小晚禮出現,波浪般的長發微微攏高,別上一支耀眼的鑲鑽發簪,隨意又不失莊重地垂落在細肩上,更顯得她嫵媚又明豔。
娓娓動聽的鋼琴曲接近尾聲時,驚歎聲與如雷的掌聲再次響起。溫行遠優雅起身,對郗顏溫柔一笑,目光專注而纏綿。
站在台上,與郗顏四目交凝,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今夜對我而言,是三十年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首先,我要對我的父母說聲謝謝。”微微側身,望向站在台下的溫斐文與溫媽媽,他說:“謝謝你們賦予我生命。”話語間他向二老鞠了一躬,“然後,我要感謝我未婚妻的家人,謝謝你們把掌上明珠托付給我。”話語間,溫行遠又向郗閑鳴與郗賀的方向深深鞠了個躬。
寂靜的宴會廳霎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被一個男人所不的感恩之心撼動。包括郗閑鳴,也因為他的一句“托付”濕潤了眼睛,與此同時,他輕輕拍了拍郗顏的手,有著欣慰和不舍的雙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