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叫過,白色老鷹振翅就朝來路而去,快速消失在鎮北王府上空。
王府內偏殿白玉窗戶前,白長天看著飛遠的白色老鷹,笑了。
“怎麼,成了?”不知何時站在窗邊的後秦太子,看著白長天的笑容,挑起了眉頭。
白長天轉頭,滿臉誌在必得的笑,“都吃了。”
“哦。”後秦太子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抬頭透過窗戶看向天空飛遠的白色老鷹,“你還真有手段。”
白長天哈哈一笑,“跟太子合作,豈敢沒有手段?”
後秦太子聞言,頓時也笑了起來。
“太子殿下、國主,請用早飯。”外殿,布膳的聲音響起,經過後秦太子和白長天的長隨們查看過的飯菜,終於在兩人的外殿上擺放了好。
“哈哈。”白長天大笑出聲,朝著後秦太子一揮手,“請——”
後秦太子見狀,似笑非笑地看了滿臉狂態的白長天一眼,當先走出後殿。
前殿內,兩人的早膳已擺滿了一桌,十幾道小菜和著幾樣主食散發出香味。
白長天慢條斯理地坐在桌子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伸手端過麵前一碗燕窩,在唇邊微微觸碰了一下,目中精光一閃,便放下了手中的燕窩。
後秦太子見狀連碗都不碰,靠在椅子上問:“世子和世子妃可找到了?”
“還沒有。”負責管理飯食的一等下人、實則是方一的手下,立刻不卑不亢地回答。
“真讓人揪心啊。”後秦太子聞言,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折扇,搖搖頭。
“多謝太子殿下記掛,不過我們世子和世子妃一定會安然無恙的,請您放心。”
後秦太子聞言看了這一等小廝一眼,輕輕笑笑。
旁邊自始至終沒開口的白長天,此時難得好心情地插嘴:“為何不謝本國主記掛?”
那一等小廝聞言尖瘦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笑容,“因為國主並沒過問。”
頗有點針鋒相對的回答後,一等小廝話鋒一轉,看著兩人未動的早飯道:“太子殿下和國主是不喜歡今日的早飯?由於幾位大廚會水,都出府尋找世子了,飯菜要是不和胃口,這……”
廚子也出去找北冥長風?騙鬼呢,真是一點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白長天微挑一下那雙狐狸眼,臉色完全沉了下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一群下作之人,死有餘辜。”
一等小廝聞言佯裝惶恐,一邊連連搖頭,“小的不想死。”
“由不得你。”白長天劍眉飛起,冷聲喝道:“倒。”
時辰已到,藥效理應發作了。
倒……
那一等小廝沒有倒下,他身後跟著的一眾小廝也沒有倒下。
白長天麵色一沉,再度喝道:“倒。”
偏殿裏一片清風吹過,鎮北王府的小廝們個個麵色紅潤,不動如山。
白長天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旁邊坐著一直沒出聲的後秦太子,見狀緩緩坐直身體。
此時,那一等小廝看了白長天一眼,然後滿臉狐疑地看看四周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叫小的?小的不叫‘倒’,小的叫‘長三’。”
白長天對上這一等小廝疑惑的眼,唰地站起身,臉色鐵青。
那叫長三的一等小廝見狀,立刻滿臉惶恐地朝身後的一隊小廝揮手,壓低聲音道:“倒,倒。”一邊身先士卒地撲通倒在地上。跟在他身後的一隊小廝們,見狀也撲通撲通地跟上,齊刷刷倒成一排。
為首的長三立刻朝白長天道:“回國主,倒好了。”
“噗——”後秦太子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白長天則幾乎氣出一口老血,臉色難看至極。
他的毒藥藥性一定已經發作,他肯定不會算錯的,可鎮北王府的人為何沒有死去,還個個生龍活虎,這是怎麼回事?那燕窩裏麵明明是他那毒藥的味道,而且下人比主人早吃這是規矩,北冥幽他們都吃了早飯了,這……
“都起來吧,稼軒國主跟你們玩鬧呢。”一旁的後秦太子笑過後,知曉白長天的事出了差池,暗自皺了皺眉,麵上卻揚著笑,滿臉和善地道。
長三等小廝聞言,連忙從地上爬起身,個個滿臉燦爛地朝白長天笑,“國主跟我們玩鬧,真是我們的福氣。”
那燦爛笑容落在白長天眼裏,幾乎恨不得一劍兩個窟窿,把他們全穿了。
後秦太子見狀,不動聲色地笑著把麵前的燕窩朝長三推去,“今日口膩,不想吃這燕窩,賞你們吃了。”
長三聞言卻搖頭道:“小的今日不敢受太子殿下的賞,這是廚師們特意為兩位貴客做的,我們不敢吃。”
“特意?”後秦太子敏銳地抓住了這兩個字。
長三連連點頭,“是的,府中方一大統領定過規矩,一旦我們王府的王爺、世子等人出現異常,府內所有東西皆不得動用,一律從外麵采買,所以今日我們這些下人都吃的是外麵買來的饅頭燒餅。”
聽到這裏,白長天簡直想一碗砸下去。鎮北王府的人都吃外麵的東西,難怪都沒中毒。媽的,誰這麼謹慎,定下這樣的規矩?
“哦。”一旁的後秦太子看了白長天一眼,點了一下頭。
長三接著道:“不過太子和國主是貴客,所以哪裏能吃外麵的髒東西?因此依舊用了府裏的米麵薑醋水等最上等的東西。太子賞賜原不敢辭,可今日這東西難得,廚子也都不在府中,再做就難了,所以我們不敢受賞。”說罷一臉笑容地看著兩人。
後秦太子揮舞著扇子的手僵了僵。得,鎮北王府的人吃外麵無毒的,給他們吃府裏有毒的,真好。可是,媽的,這毒是他們自己下的,這下他們自己吃自己下的毒,現世報也沒這麼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