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盤狼藉,酒過三巡,皆不用元氣醒酒,酒樓的酒也是專為修者而釀,卻都有些微微醉意。
一個腦袋大的酒缸上,小羽醉醺醺站立酒缸邊緣,一步三踉蹌,身子左右晃,宛若清風中的細柳,飄蕩不休。
它羽毛上都鍍上一層紅暈,混濁的眼睛中有著飛揚的神采,似黑暗中的一道電光。
“喝喝,大哥,喝。”
它桀驁地扭過頭看著秦青,挑釁道,要試一試誰的酒量大。
說完,它撲通一聲栽進酒缸,濺起碎玉般的酒水,雙翅在酒水中撲閃,慌張道:“救我,救我,我快被淹死了。”
大家急忙往酒缸看去,見那酒水隻不過浸沒了小羽的爪子,皆是搖頭醉笑。
斑點化身的俊朗少年,腦袋堵在酒缸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著小羽,睜開的那隻眼又微微眯起,嘿嘿笑道:“你個蠢鳥,已經醉了,你醉了。”
秦青也將腦袋擠在酒缸上方,讚同地點頭,“小羽,別喝了,走,篝火舞走。”
古睨雅酒量極好,但也有些許醉意,她沒有調笑小羽,也不知在想什麼。
秦青和斑點的腦袋將酒缸口都擠滿了,斑駁的陽光透過他們腦袋的間隙照進酒缸,讓小羽身上的羽毛忽暗忽亮,猶如月光下的瀲灩水麵。
“這麼黑,我是不是要死了。”小羽迷糊地轉身,在酒水中癜舞,狀若瘋子。
“光,我看到光了,我還沒死。”一縷光透過間隙射進小羽眼睛中,它那癲狂的情緒才逐漸平複。
秦青和斑點連忙讓開腦袋,一大片光將酒水照射的波光漣漣,也照射的小羽金光洋溢。
酒水中,小羽抖抖身子,將身上的酒水抖幹淨,扇動翅膀站在酒缸邊緣,傷心道:“大哥,斑點,剛才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差點以為我就站在地獄中,有兩個碩大的腦袋擋著我的視野,就像勾魂使者。”
它身子最弱,此時已經醉的不知方向,搖搖晃晃站在酒缸邊緣心有餘悸,似乎剛才真的從地獄中遊走了一圈。
秦青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話。
斑點嘴角苦澀,手掌一伸,小羽恰好醉的直愣愣倒在他手掌,徹底醉了。
“古睨雅小姐,去那座山上跳篝火舞嗎?”
看著小羽,秦青內心中的悲傷止不住的溢出,乃至說話都有些無精打采。
古睨雅點了點頭。
“走吧,斑點,去那座山上,辦一個篝火舞會。”
秦青付了賬,憑空驟起一道大風,裹挾著斑點、小羽、古睨雅、青綾和嶽雲嵐朝著銀河城中的一座大山趕去。
他乘風禦虛,穿梭浩瀚雲海,落入大山中。
樹木繁茂,青翠欲滴,有青草花朵,有小鳥流水,環境也是十分靜謐。
秦青挑了一處群樹環繞的地方,一塊暗灰色的大石傾斜地鑲入土地中,地麵是清翠的綠色,綠油油充滿了無限的生機。
“小羽的境界遲遲不能突破,生命本源在持續的削弱,最多再有半年的時間,我們好好完成它的心願吧。”
伸手細細摩挲小羽的羽毛,任秦青修為通天,卻也很是無奈,突然間,他不想以神的境界為目標,隻需治好奶奶,然後找一處地方和自己喜歡的人安靜的生活,最後一起老去,似乎也是一種人生。
若壽命永恒,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慢慢老去,那莫不是極大的難受。
“小羽說它最喜歡篝火的顏色,一群小鳥圍繞篝火而飛,載歌載舞,我去和那些小鳥交談交談。”
和小羽在一起久了,自然懂得鳥語,也會說些鳥語,秦青“啾啾”叫了幾聲,回蕩山林,一隻小鳥從天空飛來,過了一會,又是一隻,又過了一會,兩隻一起飛來……
短短十幾息時間,這裏便聚集一大群小鳥,有麻雀,有喜鵲,有燕子,有蒼鷹,有大雁,有紅眼……
它們中本來是天敵的關係,但此時也和平地站在一起,期待的看著秦青。
秦青元氣震蕩,一層層漣漪以他為中心像四周輻射,透過這些鳥兒的層層羽毛,為它們洗練身體。
這些鳥兒紛紛精神大振,猶如吃了仙丹,一個個興奮的鳴叫,各樣的鳥鳴聲讓這裏生機勃勃。
“啾啾啾……”秦青嘴唇微動,發出鳥語,在今天子時之前,對這些鳥兒許下諾言,誰叫來的同伴多,誰獲得的好處多。
嚐到甜頭的小鳥瞬間四散飛去,有的直飛蒼穹,鑽入雲端,有的飛入叢林……
時間緩緩而過,秦青也在布置四周的環境,他想要移動幾座山頭,將這裏的環境修改一下。
他們所在的這個山頭,樹木花草旺盛,但大山不多,沒有山脈的厚重之感,秦青覺得一座山太單調,他要再移動兩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