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磊拉開原非清,對公主笑道:“公主高見。”然後對原非清沉聲道:“大敵當前,莫感情用事,中了他的毒計。”星眸睨向鳳目,如針尖對麥芒,一時狠毒非常,“須知踏雪公子最擅洞察人心,巧使反間計,以圖敵手分崩離析。”原非白也不說話,隻是對著宋明磊淡淡地露出完美一笑。
窗外隱隱地傳來四更鼓的響聲。殿外蒼蘚沿階,冷螢黏屋,殿內夜寒燈暈,人心詭詐,月光透過高高的窗欞輕灑下來,印著滿地的血腥和冰冷的斷箭,照在原非白染血的素服上,卻凸顯一種異樣的聖潔之光。
他從上方悲憫地看著軒轅淑儀,淡淡道:“非白平生最惡心地歹毒的女子,我那可憐的娘親亦是為這樣的女子所害。即便出身再高貴,樣貌再出色動人,於我而言不過一具粉紅骷髏罷了,故而原某是絕不會娶這樣的女子為妻,因為這便汙辱了妻之一字,隻是即便如此……”非白整了整素袍,麵向淑儀公主走近一小步,向她深施一禮,莊重而誠摯道:“非白仍要感謝公主多年來的垂青。正是因為公主的抬愛,略施援手,非白在地宮的三年才得以從大哥和宋侯的手裏活了下來。”軒轅淑儀的臉微微地紅了,目光慢慢閃出一道奇異的光彩,那是隻有女子麵對心愛之人時才會有的光芒,隻聽她柔聲道:“既然你知道那幾年我暗中助你,那麼現如今,我雖同你做不了夫妻,可是顧念著往日的情分,希望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還是希望你能活著。你本是武安王最得意的兒子,可是如今為了這個賤仆……”她鄙夷地斜眼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卻失去了一切,隻要你能說服圓豬交出玉璽,或許我可以說服宋侯讓你活下來。”原非清額頭青筋畢現,宋明磊如嘲似諷地看了原非白一眼,然後不著痕跡地拉開原非清,似在安撫原非清受傷的男性自尊,笑道:“公主的謀略與氣度,本侯佩服,軒轅氏必將大興於公主手中。——原非白,你既是天下智者,當知如何選擇了。”“好說,”原非白並沒有理會宋明磊,隻是緩聲道,“敢問公主,可是已有三月身孕了?”軒轅淑儀略一尷尬,但仍是抿嘴一笑,瞟了一眼宋明磊,“是又如何?
本宮腹中確已育有麟兒。”“那非白當恭喜公主、宋侯,還有駙馬了。”奇了,為何他是先恭喜公主和宋明磊,然後再是駙馬?這裏同宋侯有什麼事?
“您手中這幽靈蠍,有一首領,名為蠍王,實為蠍後,哺育並統領群蠍,形同蜂王,而主人隻需控製蠍後,便能命令群蠍。這蠍後便是公主手中這隻赤頭青螯的中將吧,不知原某所言可對?”“確實如此。”軒轅淑儀驕傲地仰頭答道。原非白似是了悟地哦了一聲。“還記得嗎,淑儀妹妹?”非白上前一步,無懼宋明磊的利刃,離軒轅淑儀兩步之遙站定了,透過宋明磊和原非清,望著她柔聲道:“元武十一年,高士邱道長曾為我等講過道法,那時大哥、二姐、四弟、太子、前廢太子,還有公主妹妹們都在。”“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獨立而不改,可以為天地母……所謂道也。”軒轅淑儀吐字如珠,緩緩道來,甚是悅耳動聽。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非白不稱呼軒轅淑儀為公主而是妹妹,而軒轅淑儀好像也很喜歡這個稱呼。月光下的她,眼神一陣恍惚,似是沉迷於快樂的童年歲月之中,不知不覺地收了方才的淩厲跋扈,隻是一味低眉斂容,那水眸微凝,雪膚花貌,令人見之動心,直到此時此刻,方才堪堪展現了平日裏的絕代風采,那是皇室公主才應有的溫媚婉約,端莊高貴。
“淑儀妹妹打小記性就好。”非白微笑地點了一點頭,“還記得嗎?邱道長說過,萬物之道,此消彼長,相生相克,是以無有完宙也。是故,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