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江山匿龍吟(5)(2 / 3)

“你沒有做到的事,卻想讓她來做到嗎?”銀鍾馗冷笑說道,“當初我從來沒有逼過你,非白也敬你如母,你卻下得了手去嗎?”瑤姬詭異地一笑,“您這是說哪兒的話?老祖宗們定了這樣的規矩,再怎麼荒唐,也總得有幾個跟著做,不然怎麼對得起司馬家和原家的老祖宗?反正她又不是梅香姐姐,聖上又擔心什麼呢?”謝梅香,我心中猛然一驚,再看向那銀鍾馗,那人再怎麼麵無表情,卻擋不住一股子睥睨之色。這不是原青山,而是正牌原身,當今聖上原青江。

有一股異香傳來,我頭暈了起來,眼前瑤姬的笑容漸漸奇怪地扭曲起來。我漸漸地軟了下去,失去知覺前,感覺被人攔腰抱起。

修羅銅像忽然睜開了一雙充滿血絲的紫瞳,慢慢地流出了紅色的血淚,他奮力舉起雙手,掙開了鐵鏈,掙開了他身後加之於他身上痛苦的枷鎖,仰天大叫起來。整個地宮動搖了,不僅僅是地宮,就連上麵的紫棲山莊也撼動了,整個天地也裂開了。我的腳下是無邊無際的血池,撒魯爾在血池中拚命掙紮,痛苦地號叫。緊跟著那非白的天人神像也慢慢地抬起寶相莊嚴的臉來,那嘴邊溫和的笑容化成一絲冷酷的冷笑,他掄起長劍,甩向銅修羅,把銅修羅一下子釘到天際,然後這把長劍竟然把天際的深處捅裂開一道巨大的痕跡。那天空開裂了,無數的血魔從裂縫中湧出,在天空中擠出一個巨大的黑洞,好像硬生生地給天空捅了一個大血窟窿,銅修羅便被擠入了黑洞。

那些血魔向我滑移過來,拖著我進入了血池,我看到紫浮從黑洞裏又衝了出來,化身成人。他同天人正好相反,身穿黑甲,微笑著向我伸出手來,開口對我說著什麼,“不要相信他……”最後他的話變成了刺耳的音樂,在我的耳邊循環嘶吼。我的耳膜流出了血,再怎麼也沒有聽懂他對我說的話,好像紫浮也意識到了,閉上口,可是那紫瞳充滿傷痛和情意地看著我,血色眼淚流個不停。我的心中忽然像什麼融化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哀傷和疼痛湧上心頭,我忍不住向他伸出手,想開口對他說:“朝珠,你不要哭。”那天人降落在我麵前,溫和而瀲灩的鳳目劃過一道我從未見過的狠戾,“你以為你能救得了誰?詛咒永無可能解除。”什麼詛咒?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個天人忽然又化作百草園頂畫中的蛇身美女,她身邊那兩條惡龍忽然活了過來,咆哮著向我衝過來,“詛咒永無可能解除。”耳邊傳來刺耳的聲音,我眼開了眼睛,發現正躺在柔軟的床上,四周紫簾千重萬垂,綴滿琉璃珍珠,頂上是一隻蛟紋銀熏爐,正嫋嫋地浮著青煙,仿佛置身神仙閨房。唯一煞風景的是耳邊亂七八糟的琴聲,讓我本來就很痛

的頭就像要裂開一樣。這是哪個孩子淘氣?亂彈琴呢?我的腦袋夠痛的了。我掙紮著爬起來了,卻見是司馬遽正一手支額,一手亂彈。我虛弱道:“求宮主莫要再彈了。”司馬遽應聲轉過頭來,伸了個懶腰,信手摘下麵具,“你可醒了,本宮守了你一夜了。”方才的記憶和噩夢湧上心頭,化作一種極度的恐懼,我本能地一回頭,不想看他的臉,可是他的聲音卻近了,“有膽子進暗宮,沒膽子看我的臉?”我捂著眼睛,“木槿無福消受,剛才木槿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司馬遽卻要拉下我的手,嗤笑道:“堂堂君大老板,見了回聖上,就孬成這樣?”“我是真孬,宮主明鑒。”我穩住我的聲音,使勁推開他。“你再不放下手,我就宰了那個廢木頭。”他湊近我,冰冷地說道。我快速地放下手,怒目圓睜。眼前是一張有著長長刀疤的臉,我的心髒差點跳了出來。“怎麼了,不是很久以前就見過嗎?”他順勢坐上了床,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整得像頭次相見似的。”他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握住我顫抖的手,“咦?花西夫人也會嚇得手心出汗?”我幾乎是爬著下床的,而且笑容很僵,“方才在藥園子裏可能吸入了一些曼陀羅的花香,有些手腳不穩,宮……主見笑了。”我故意避過了後來的遭遇,希望他忘記了。“看來夫人還是喜歡晉王那張完美的臉啊。”他一把拉住我的腳欲拉回來。我頭也不回地一下子踹回去,並且反身來到地下,“男人長太帥,也不是什麼好事。”我整了整衣衫,嚴肅道:“像宮主這樣充滿了西部魅力的方臉形,加上男人味的刀疤才有吸引斷袖以及良家婦女的資本。”“哦,”他了悟道,“那像夫人這樣的良家婦女不喜歡本宮這樣的?”靠,終於給他拿到話柄了,我冷笑,“你們原家男人能護得了天下,卻護不了自己的女人,我若是良家婦女,早就在這亂世裏成一縷幽魂了。”他愣在那裏呆呆地看我。我不想激怒他,便淡笑道:“這個問題很深刻,不如等下次有空我再找宮主來談談我們的人生、理想,先請宮主把瑤姬夫人賞的金蟬花給我吧,我急著出去。”“人生、理想?”他愣了兩秒鍾,然後哈哈爆笑起來,“看來本宮是永遠也無法得知您肚子裏到底藏了哪些驚天動地的玩意兒。”我嚇得退了一小步,但想到像他這樣的司馬氏後人,長年待在暗宮,又極度缺乏正常的社交活動,極易患上幽閉恐懼症,便又釋然了,內心充滿同情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