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十年九月一日,諸事皆宜,最宜遠遊。
七點,莫止戈準時在床上睜開眼睛,像他這樣的修為,而且還是個殺手,早就有了自己的生物鍾。
起床洗漱後,莫止戈來到客棧一樓,墨非攻正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上,看著街道外的人來人往。莫止戈走了過去,坐下,也看著窗外。
九月的時節,太陽也不過剛剛升起,起得早的小販早就挑籮賣擔,或者推著小車趕到了老位置,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生意,平民百姓們也相繼走到了街道,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街道上,小販的叫賣聲,熟人的閑聊聲,老人的咳漱聲,拐杖敲擊地麵的篤篤聲與晚來的小販的車輪軋過地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宣告著新的一天正式開始。
“好一場鬧市光景。”說這句話的不是墨非攻,當然也不可能是莫止戈,卻是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桌旁的孟不二。
“這便是平民的幸福。”墨非攻淡淡說道。
莫止戈摸了摸下巴。
片刻後,花想容終於也下樓而來,看著三人在等他,不好意思地扮了個鬼臉。
四人很明顯都不是吃飯時多話的主,除了孟不二多點了一壺燒酒,三人都點上一籠湯汁四濺,餡多肉薄的肉包,一杯香濃可口的豆漿,一碗清粥。很明顯,三峽城的食物味道不錯,便是花想容也把這有些超標的早餐吃的一幹二淨。
八點的時候,莫止戈四人已經出現在長江的一艘小船上,四人站立在甲板上,看著蒼茫的江霧,若有所思,似有所聊。
不得不說,每次談話總是由孟不二挑起話題。
“當年道祖曾經有兩起預言,一是‘三百年後,有皇姓嬴,立國名秦,千古一帝,二代而亡。’已經被證實無誤,不知另一起‘八百年後,三清像動,九色雲現, 有子上天人’會落在原青古,還是呂俠道身上。”
道教自道祖起,就總有窺見命運的大能真人留下各種預言,而那三清山的太清一脈的預言之術更是與可以傳自巫祖的天機穀,天象宮相提並論。一般凡夫俗子根本不知那太清望氣術的玄妙所在,一些見識不錯的江湖中人則會認為太清望氣術的重點在那氣字上,卻不知道太清望氣術最核心的關鍵卻是那望字,修至極境可以窺見命運的片段,預見未來。因此與天機穀,天象宮的巫算之術並稱為命運雙術。
莫止戈笑道:“有可能是原青古,也有可能是呂俠道,但也有可能是你孟不二,當然最有可能的還是我莫止戈。”
孟不二一開始聽到前半句,正想表達不滿,又聽到那孟不二,就想謙虛一二,就又哪裏想到莫止戈說這麼多,最後隻是落到他自己頭上。一口氣憋的不上不下,難受之極。
但孟不二畢竟是孟不二,哈哈大笑,說道:“有理,有理。莫老弟之心誌,我遠遠不及。的確是莫老弟最有可能。”
墨非攻嘴角扯動,花想容直翻白眼。
這兩個人,夠不要臉的。
“其實,說起預言來,還得數千年以前的巫祖最為厲害。想那八百年前,諸子百家紛紛現世,立派傳教,互相攻訐。關係錯綜複雜,氣運莫測,命運糾纏,是何等亂世。那位偉大存在不僅算出百家的名稱,道義,還算出隻有道佛儒三家之祖會化道飛升。”
墨非攻淡淡說道。
巫祖,這是一個神話。可惜,恨與武祖同時代,在武祖的光芒下,隻能做那皓陽旁的暗月。
千年以前,南巫北蠻爭霸天下,本來巫族一直穩居上風,但蠻族出了一個武祖,以一己之力開創出武道,也以一己之力把巫族壓製得苦不堪言。巫族為了與武祖爭鋒,奉巫族最為強大的巫師周易為巫祖。但武祖與巫祖大戰三場,三戰三勝,巫族退入南疆,逐漸成為世人所說的南疆之巫,而那遠古的蠻族卻逐漸演化為今日的華夏民族。
但巫族雖退守南疆,但巫祖一脈卻不曾斷絕,天機穀,天象宮也是修行聖地之一。而巫祖當年對千年以後的預言自然也不曾斷絕。
墨非攻繼續說道:“‘千年以後,有白袍兒證道飛升。’既然是巫祖所言,自然無錯。如今千年將至,也不知是哪位白袍兒會證道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