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無量,隻有虛空,方能無量。
拓跋神武天眼之內,蘊含三重虛空,自然有無量之力。
最繁華的地方,也有最貧窮的地方。
飛狐城自然也不例外。
在飛狐城東北角的一座破落的隻剩下殘垣斷壁的古廟的一個角落,一夥衣衫襤褸的乞兒正在相互擁抱著取暖,睡覺。
當那些達官顯貴衣著華貴,逛著青樓紅樓,過著有滋有味的夜生活時,這些乞兒隻能相擁而眠,甚至哪怕已經冷得發顫,鼻涕直流,也舍不得點燃他們好不容易弄回來的木炭木柴。
他們與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在廟門外,一個滿身汙垢,雙眼卻是明亮幹淨地小孩隻是呆呆地坐在門檻上,似乎不懼寒冷,更像是在犧牲自己為那些乞兒遮擋風寒。
此時,他突然回過神來,憂慮地喃喃自語:“起風了!”
的確是起風了!
風從飛狐城的四麵八方而來,瘋狂地呼嘯著,不理那些乞兒,不管那些貴人,隻是冷漠地嘶吼著,向紅樓聚集,如怒海漲潮,洶湧而來。
風是風,但也不是風。因為此時此地,根本不可能突然有這麼一陣狂風,還是從四麵八方而來,說是百年一遇也是毫不過分。
風不是風,是天地元氣在瘋狂地聚集而引起的湍流,引起的異象,是天地元氣的風。
紅樓三樓,隨夜風而來的天地元氣從拓跋神武地四肢百骸,各大竅穴瘋狂地灌進他的身軀,恍若實質,如條條七彩光華從腦門,從胸腹,從背後,從腳心,直貫而入,瞬間化作滂湃磅礴的真氣,充盈欲溢。
拓跋神武獰笑出聲,雙手往沈鋒壓去。
如此磅礴的真氣,你怎麼抵擋?
沈鋒雙腳不丁不八地站立,左手後拉,右手前伸,氣機勉強搭建成圓。
此時,呆在角落的左狂邪適時出聲,“呼風聚氣,師侄好手段。這一手,方圓十裏的天地元氣都被你強行喚來了吧,可是,你又能維持多久呢?”
拓跋神武一臉陰沉,一半是因為左狂邪的話語,一半卻是因為眼前的情勢。
他攜呼風聚氣之勢,真氣磅礴遠超平時,以雙手為橋,洶湧而出,如洪水泄堤,狂噴而出。卻被眼前之人簡簡單單地擋住了。
自己真氣浩浩蕩蕩而去,一浪接一浪,波波相連,漫堤毀壩,無堅不摧,那沈鋒的真氣雖也充沛,與自己相比卻不足道也,可沈鋒對真氣的平衡點的把握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自己真氣浩大,明明難以抵擋,卻讓他以剛克柔,以柔克剛,剛柔互濟,不斷轉換,將自己的洶湧勢頭逐漸消磨幹淨,而沈鋒自身卻幾乎沒有什麼損耗。雖然不是固若金湯,卻堪堪在一層屏障將破未破之際又生成新一重屏障,由此循環往複,生生不息,雖然落於下風,卻一直支撐著,就如海浪中的礁石,任海潮洶湧,其自巋然不動。
可是,正如左狂邪所言,拓跋神武可堅持不了多久。
此時,處在風暴中心的兩人雖然紋絲不動,紅樓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吱呀之聲,令人牙酸手顫。
左狂邪看了種花一眼,將右手放在一根廊柱上麵。
種花笑容溫潤,點頭示意,也將右手放在一根廊柱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