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並未等他點頭,我已順勢從他腰間拔出了佩劍,足尖輕點,躍向空中。我的足尖朝上,整個大殿在我眼中變得越來越小,我隻瞧見一個個腦袋驚喜的望著我。隻是身上的裙擺過長,十分礙我行動,我揮起軒轅劍,頭朝上奮力一躍,身體在空中劃了道線,裙擺已經被我割斷,錦帛碎裂的聲音在大殿響起。我看著那片白色的布在空中像一隻蝴蝶般慢慢掉落。娘親美麗的臉龐浮現在我的腦袋,她穿著紫色的舞裙,在空中旋轉著天女散花,她的美麗,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知道這些年無論我怎麼練習,都無法將天女散花練到她那般出色,但是此刻我覺得娘親在望著我,她輕輕的對我多:“輕羅,我的女兒!”
有淚水劃過雙眼,我覺得自己還不夠冷靜。我旋轉,用劍尖將裙擺挑起,使出娘親親授的天女散花式。
“祥雲冉冉波羅天。”旋轉。
“離卻了眾香國遍曆大千”再旋轉。
“諸世界好似輕煙過眼。”飛躍。
“一霎時來到了畢缽岩前
雲外的須彌山色空四顯
畢缽岩下覺岸無邊
大鵬負日把神翅展
又見那入海的蛟螭在那浪中潛
閻浮提界蒼茫現,
青山一發普陀岩。
觀世音滿月麵珠開妙相,
有善才和龍女站立兩廂;
菩提樹簷葡花千枝掩映,
白鸚鵡與仙鳥在靈岩神峴上下飛翔
綠柳枝灑甘露在三千界上,
好似我散天花就紛落十方
滿眼中清妙境靈光萬丈
催祥雲駕瑞彩速赴佛場”
我眼前浮現出娘親的身影,隨著她一同在空中飛舞。我知道,我必將豔壓群芳。
自娘親離世,我便將往事封存,期翼著那些回憶成為我一個人的記憶。
現實慘痛,我倒寧願失憶。
一劍一式,每個舞姿都挑起我的傷痛。
以往,我從未將天女散花舞得這樣從容。頭上沉重的金釵玉簪一一落下,長發散落下來,隨著我的在長空飛舞,裙裾已然碎成一片一片,我落地時,它們已成為雪花,在風中緩緩落下。我施法,手中的軒轅劍已經順利回鞘。對上的,是南宮天臨灼熱的眼睛。
回頭,是父親欣慰的神情。
此刻,掌聲雷動。
我匆匆下台,坐至父親身旁,伸手拿過酒壺,便痛快飲下。
“這天女散花果然精妙絕倫!我們都以為是舞,卻不料舞中有劍,劍中有舞!真是太精彩了!”不知道哪個神仙起哄,大殿裏瞬時又熱鬧起來。
此時天君一席話,將我剛下口的酒差點噴了出來。
他說:“下個月便是天臨和麒麟仙子的大喜日子,由今日起,麒麟仙子便住進延慶宮吧,省得來來回回的跑,也順便熟悉一下天宮。”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父親已經喜出望外的替我應下。
宴會還沒完呢,卻整了這麼一出,我的心瞬時涼了下來。就著剛才天女散花的事宜,我覺得還是不要反抗的好。他們鎮壓的力度太過強大,我一個小仙可受不起。
父親的動作極快,南宮天臨剛剛領我跨進延慶宮的大門,蕭雲便氣虛喘喘的扛著我的包袱等在了門口。
她望見我進門,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又見到我身旁跟著南宮天臨,便跪地拜了起來:“殿下萬安。”
南宮天臨抬了抬手,讓她起身。她這才跑到我跟前,低聲說道:“小姐,老爺已經命我將你換洗的衣服拿了來。還有,老爺說了,家裏的事宜你不用操心,盡管安心的在天宮裏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