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廈門。我還是讓蘇靜一個人先回學校,然後自己再故意一步一個腳印慢吞吞地走回去。
走到學校,我已經眯著眼睛快睡著了,不過還是隱約看到前方幾個人走了過來。我撐開眼睛仔細一看,是蘇靜的室友。我差點忘了,早上蘇靜她們班沒課。那幾個人一直盯著我看,搞得我很不自在。我低著頭走著,眼睛一直都盯著地板,心想著:看什麼呢?別看啦,要簽名就說嘛,這樣看著我多不好意思呀。哇,你們還看,別再看了。
也許是做賊心虛,我一直沒有抬頭,而她們終於在與我擦肩而過之後移開了目光。我猜也許她們在之前就看到了一臉疲憊的蘇靜,接著又看到一臉疲憊的我,於是感到奇怪吧。也不知道,蘇靜是怎麼跟她們交代昨天一整天的去向的。我要好的朋友就那麼幾個,除了跟尚佩說以外,其他人一概封口。阿泰跟安陽都吊兒郎當的,我不愛跟他們多說。琳達呢,我更不可能告訴她。
我以為他們三個都在宿舍睡大覺呢,所以為了避免他們正麵盤問我昨天的去向,我就打算直接去教室補眠。當我偷偷摸摸地從後麵溜進教室,他們三個居然都在,正打算從後門溜回去時,教語文的老頭子看到了我。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裏的書,但是嘴上說:
"站住!怎麼老是有人喜歡走後門,從前麵進來!"
我直起身,大搖大擺地從後麵出去,再繞到前門,非常響亮地喊了一聲:
"報告!"
老頭子右手拿著書,左手拿著尺子甩呀甩,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很不情願地說:
"進來!"
我昂首挺胸地走進教室,然後回到座位上倒頭就睡,太累了。
就這樣,我一直睡到了第四節課。我發現有人輕輕地推我,然後我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聽到阿泰對我小聲地但又激動地說:
"老師叫你呢!選B,趕緊!"
我很不情願,但又不得不懶洋洋地站了起來說:
"B"
這時候,全班的人突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一陣沉默。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呆呆地站著。接著,全場爆笑,如狂風暴風雨般猛烈,足足維持了7秒鍾,這讓老師的臉色很難看。阿泰這王八羔子趴在桌子上,用書蓋著臉,渾身不停地抽搐。我真希望他這時候突然羊癲瘋發作。而在後麵的尚佩和安陽,臉都快笑裂了。
下課鈴聲緊接著剛剛退潮的爆笑聲響了起來。這個時候的同學們,都好像得到人民解放的消息一樣喜形於色,並急急忙忙地把東西收拾好。老師無法繼續,隻好放棄抵抗,宣布下課。
"阿泰你個賤人!"我一腳輕輕地踹在走在前麵準備開溜的阿泰的屁股上。
阿泰突然像是離弦之箭一樣,往前奔了過去,並變換了方向,整個人呈"大"字貼在右邊的牆壁上。
"阿泰同學,鑒於你激情投入的演出,並以出眾的演技,帶給了人們最好看的笑話。我決定把今年金狗獎的最佳新人頒給你,恭喜你!"尚佩走上前對著貼在牆壁上的阿泰說。
阿泰整個人突然從牆上拔了下來,說:
"感謝CCTV,感謝MTV,感謝日本的AV,感謝我的唱片公司,感謝我的爸爸媽媽,感謝支持我影迷歌迷!我真的覺得很感動,真的。我會繼續努力,誰叫我是王國泰。"
阿泰說完這句的時候,他發現,我們三個人已經走出了十米遠。然後他一邊追上來,一邊喊道:
"喂!喂!等等我啊!"
很慶幸,阿泰和安陽都沒有來追問我昨天的去向。大概是尚佩說我回家了吧,這實在是省了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就這樣,我從中午吃完飯,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昨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這個夢不但沒有像其他不知所雲的夢一樣在清醒後就淡忘,反而變本加厲地強烈地刺激著我的心髒,朦朦朧朧的有一陣心痛突然侵襲了剛剛醒過來的我。那種感覺,就好像昨天當了一天的臥底,演了一天的戲。到了今天案件偵破了,我必須重新回到我的真實生活,感覺是如此的不適應。不知道,蘇靜是不是會有同樣的感覺呢?
他們三個估計都去網吧了。我們四人幫,常去的地方無非就幾個:沙縣,球場,網吧。教室的話,也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