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與我為敵。”
他微微笑了,取出腰間的通透玉笛輕輕吹奏,這是他每日的習慣,無論何時何地。
無情知道此時的他沒有資格說,喉間就像被刺破一樣,含著鮮血說不出話。是他要替白離笙複活嵌寒的,是他頭腦一熱去淵玄涯找他的,也是他把南羽裳帶到這,更是他害死了音嵌寒,他還能說什麼?阻撓的話還是支持的話?每說一個字心就那麼痛,撕裂般地疼痛,他說不出一個字…是的,沒那個膽量,沒那個資格…
或許吧,當年不可一世的敖婪更適合我,更或許…從無情這兩個字開始,一切就都是錯的。
“如果我要與你為敵呢,主人。雖然荒誕可笑,但是…無情若還是當年的敖婪,不可一世無畏無懼,那就順理成章地成為我不拋棄南羽裳的理由了不是麼?因為敖婪不畏懼,因為敖婪有著無情所不敢的勇氣,那麼這或許就可以了。”
失去了南羽裳的無情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失去了音嵌寒的白離笙呢。
白離笙沒有震驚,反而坦坦一笑,“誠如你所言,那也隻是如果。這次,音嵌寒若不會複活,那麼世界上就不會有白離笙了。你放心,我不威脅你,你離我而去對我構不成太大問題,你隻要把如何複活的法子告知我便可離開。”
無情邪魅一笑惑人心,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銀色的雙眼通紅得如鮮血染過,“沒關係白離笙,無情他既不願,那麼就由本尊來跟你協助,你別忘了,無情的記憶無情的劍身都是與我共存的,他有的記憶,我也有。”
白離笙忽然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緊盯著那個和無情完全不同卻有著相同的臉的人,驟然顛覆眾生一笑,“無償……說吧,願意幫我的條件,你不是無情,不會白白助我。”
無償無情同為敖婪劍的劍靈,一個為善念,一個則為邪念,無情不會救人卻會放人一馬,無償隻會殺人為樂,他本幫助過無情徹底壓製過無償,讓他不會貿然出來危害蒼生,否則會給無情招來許多殺身之禍,如今是無情的定念太低了嗎?
無償輕輕聳了聳肩,帶有玩味地撫著離笙的玉笛,無情那個傻子拜他為師,不代表我的主人就是他,哼,說到無情,這個傻大,還真把自己當作實實在在的愚蠢人類了,該談愛得談著,該忠心得忠著,嗬,到頭來隻會是一場空,唉…我都不好意思跟他在同劍生活著這麼久。
無償玩味一笑,眨巴了下血色眼瞳,“我要敖婪劍的全部,至於無情,徹底抽離敖婪劍,然後把居無定所的無情劍靈交給我來定奪!”
無情是我的佩劍,是我親選的佩劍,他的生死…無償你當真以為我不在乎嗎?!
“別猶豫了,一副糾結兮兮的神情好像我對你做了什麼天大的事,隻是一個選擇而已,女人和兄弟,你到底選哪個白離笙!我沒有無情的好脾氣哦,若你殘留人性不忍撇棄無情,那麼如果下次我出來,我會自封記憶,這樣一來,我和無情就都不知道了。你應該知道,隻要我一出來,日後咱倆多的是見麵的機會。”無償一副得意忘形的表情,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白離笙一挑眉,微微笑著,有種滲入人心的寒冷,“可以,我答應你的要求。”
“呦呦,那麼容易倒讓我有些驚慌失措呢。白離笙,說狠我肯定比不過你!”無償笑罷,隱去了眼眸中泛出的紅光,恢複了一往的銀色,然後就看見一個青衣男子緩緩倒下了,他終究是把無情放出來了,也好。
無償不用再重新問他一遍,他是白離笙,他做的決定有一半是經過頭腦風暴後得出的,是個不容小覷的男人,不過答應得如此爽快真是少見。
白離笙從來都是不滿他的,無償心裏很清楚,反正他也不是很滿意這個半個名義上的主人。白離笙對無情可以說是沒什麼不好的,放任他做他喜歡的事情,不限製不阻撓,甚至幫助他,為了他不惜耗費大量功力將我壓製住,要不是無情那麼糾結著,他更不會有機可乘。
隻可惜,無情啊無情,你終究不敵一個女人。
“比狠?嗬嗬,不用比……無償,你甚至沒那個資格跟我比。”
威脅我的下場你無法預知,無償你讓我放棄無情,那是我親定的親如手足的佩劍啊,你拿音嵌寒的死活來威脅我,更是不該呐。
你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完完全全控製住我嗎,你真的以為我會遵守你的要求嗎,要我把你放出來,去毀滅我的佩劍?不覺得玩笑開得大了些嗎,當我用半輩子的功力將你壓製於上古神劍中,從那刻起,我便沒打算再讓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