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鈺軒那裏,卻不見了他,隻看見師父和小晴低聲說著什麼。師父臉上掛著笑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的心中有騰起一股酸澀的滋味來。好像自從來到鳳都,這滋味便一直留在我心中,時濃時淡,卻從不曾消失。見我來了,小晴開口道:“姑娘可曾見到我的紅玉?”我還沒答話,她身邊的丫鬟便徑直走過來開始搜我的身了!我訝道:“你幹什麼?”她不答,隨後在我身上搜到了那塊紅玉,她抬頭道:“你偷了小姐的東西。”我忙解釋道:“我沒偷,是你家小姐遺失在地上,我撿了來,正要還的。”小晴不聽我的解釋,瞪著我道:“玉就在你身上,你還要狡辯?怎麼,被抓住了就改口了?你要真是撿了,倒還不會還了!”我平靜地說:“我本來就沒偷。我撿到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所以沒有及時還你罷了。”她斜眼睥睨我,走到我麵前,滿眼的不屑:“偷了就是偷了!你就是小偷!哼,看你那位朋友倒像是謙謙君子,沒想到你的手腳這麼不幹淨!別以為你是月的客人就可以隨心所欲了,沒教養,該不會是有娘生,沒娘養吧?!”我心裏有些不爽,道:“這位尊貴的小姐,我娘把我教得很好,這點用不著你來管。我再說一遍,你的玉根本不是我偷的,你隻是看到它在我的身上就一口咬定是我偷的,這實在是一種做事不經過大腦的行為,三思而後行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是對我有意見就直說,不要在連個證據都還沒有捏造好的情況下就開工,陷害別人不是那麼簡單的,許多時候都需要謀略和膽識俱備。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懂了沒,這件事反映出的你的智商實在是讓我不敢恭維。”我搓了搓鼻頭,淡定地看著小晴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她的身子有些發顫,嘴唇張張合合:“你——你——”
“姐!”那個玄衣男子又出現了,身邊還站著一位眉慈目善的老嫗。那老嫗穿著看似平凡,定睛看來卻知布料是極好的,顯得她樸素又大氣。她看到我,倒吸了一口氣,眼神充滿了震驚,俄而,淚盈於眶,顫顫地向我伸出她那略顯幹枯的右手,嘴裏喊道:“如兒——我的女兒啊——”“啪!”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巨大的力量擊得我的牙齒都磕在了一起,險些咬到舌頭。我隻覺得左邊臉上一陣麻,轉而便是火辣辣的痛。我緩緩將左手覆了上去,燙的,似乎臉上的血都集在那一處沸騰一般。“姐!”那玄衣男子猛力將我扯到他身後。“如兒,你怎麼樣!來,讓娘看看!”那老嫗慌慌張張地走到我麵前,心疼地看著我:“都腫了!”我愣了,這是什麼情況啊?小晴居然扇我耳光!我掙開他們,瞪著小晴,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被誰扇過耳光呢!我不可置信地問小晴:“你打我?”她得意地笑:“打的就是你!怎樣?”還不待我開口,玄衣男子就一步踏到我身邊,怒道:“你給她道歉!”老嫗也走來,道:“老婦的女兒豈是你能打的?老婦今天就替我女兒出這口惡氣!”“啪!”一聲脆響——小晴也被打了!被那老嫗打了!我目瞪口呆,這又是鬧的哪出啊?
小晴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憤怒又害怕的情緒從她那雙眸子中流露出來。她一手捂著臉,眼淚不住地往下落,不一會兒,她的臉上便出現幾道交錯的淚痕,淚痕些許沒入她粉紅色的絲帕裏,手帕的顏色漸漸被染成深紅。她踉踉蹌蹌地跑到師父身邊,一下子撲到他懷裏,竟讓我想到了夏日裏一個猛子鑽入水裏捉小魚吃的水鳥。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委屈地對師父訴苦道:“月,他們欺負我!月——”師父溫柔地撫著她的黑發,道:“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她抽抽鼻子,不滿道:“他們打我,好疼啊!月——月——”老嫗冷笑一聲,道:“這就是晴郡主的教養嗎?一個小小的郡主,竟然敢對堂堂宰相千金動手,好大的膽子啊!”我倒吸一口涼氣——宰相千金?!她以為我是她女兒,而她女兒是宰相千金?!那她就是宰相夫人了?!天呐,這,這簡直是——不可能!我不可能是她女兒!而晴郡主聞言,則是一怔,她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老夫人,小晴無知,還請老夫人不要再怪罪了。我府中有上好的金創藥,消腫止痛,我遣人送與您府上可好?”老夫人冷冷道:“不必了。我府中自有藥材。”“那我叫人擺上一桌筵席,請尊夫人及貴公子貴千金嚐嚐,為小晴賠罪,如何?”師父誠摯地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