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詹峰被傳召進蒼星將的營帳,營帳中已是大設筵席。
詹峰邁入營帳之時,但見席間零零散散地坐了三十幾個軍官模樣的高手,除了花彩蝶和常笑以外,其餘眾人均是以極度挑剔的目光盯著詹峰臉。詹峰下意識間還以為自己變成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厲鬼。
詹峰將在座的三十五人一一瞅了個遍,他可以確定,這三十五人皆是先天級別的存在,皆是這諸夏之野上有名有姓的高手!
他隻覺一股股壓迫感撲麵而來,這些被那三十幾人故意釋放出來的威壓未必沒有半點敵意,但仍是以善意居多。
環顧一周之後,詹峰的目光落在了兩個人身上。
一個是滿頭亂發的藍衫中年人,另一個是個瘦小枯幹的老頭子。
從這兩人身上釋放出的威壓中,詹峰能夠捕捉到淡淡的小領域之力,這兩人應當也與詹峰一般,同樣是邁過了先天四品級別的人物!
“哈哈哈!本座就知道,一旦你這小子到達了先天四品的境界,哪裏還有人會是你的對手!這一回狠狠地抽了那左丞相幾個巴掌,他現在隻怕胡子都要氣歪了吧!”蒼星將坐在主位上,見詹峰進得營帳來,哈哈大笑地一拍幾案,神情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過……”蒼星將話音一轉,“你竟是沒有一刀砍了那萬青,倒是奇事一件了,本座以為,你詹峰向來殺伐果決,這一次理當也不例外才是。”
詹峰微微搖了搖頭道:“小子從他身上取了兩枚龍魄,即便此番放了他一條生路,也是該的。”
在詹峰看來,那兩枚龍魄顯然比一百一千個萬青的性命都還要值錢得多。
蒼星將微微惋惜道:“但畢竟留下了後患,這一戰的具體情況本座已聽說,那萬青竟是能把你逼到那般地步,可見他的本事絕非尋常。恐怕他這一次吃了虧,日後會變本加厲地報複你了。”
詹峰長身做了一禮,道:“將軍不必為小子擔心,那萬青懷中揣著還魂鏡時我尚且不懼,更何況現在還魂鏡已經炸碎?這一回兩枚龍魄救了他一命,下一回,我手下卻是絲毫不會容情的了。”
蒼星將又自惋惜了一陣,也便釋然,指了指身邊空著的一張席位,笑道:“來來來,詹小子,你且坐在本座身邊,本座一一與你介紹這些個先天高手。”
左丞相軍帳,燭光黯淡,空氣在這裏仿佛也已經凝固。
“你拿出了還魂鏡,居然也不是那詹峰的對手!怎麼可能?這塊鏡子在你手中用來,連先天五品、六品修為之人也絕對難以逃脫你的手心,這個詹峰怎麼可能擺脫這鏡子的控製,甚至……他竟是還能將這鏡子炸毀!”
左丞相這一次可謂是自討苦吃了,主動去挑釁詹峰,卻在廣大軍士麵前碰了一鼻子冷灰回來。這般奇恥大辱自他出道以來總共也隻不過發生過那麼一兩次。
萬青平躺在床榻上,那被還魂鏡炸裂造成的傷口上散布著幽綠色的光亮,那正是還魂鏡的顏色。那鏡中的成百上千的痛苦殘魂隨著鏡子的炸裂也變成碎片,幸存下來的冤魂卻是寄附在了鏡子的碎屑裏,而這些鏡子的碎屑恰恰大多數嵌在了萬青的體內。
萬青現在所承受的傷勢已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楚,還伴雜了因冤魂的鬧騰而產生的神魂的劇痛。這一切讓他滿麵俱是痛苦之色。
“丞相,我也不知為何,一開始,這還魂鏡的的確確將那詹峰的意識都打成了碎片。但就在這鏡子就要將他的魂魄緩緩地切碎、吸納進來時,有一股巨力不知從何處湧出來,將還魂鏡炸了個粉碎!”萬青麵容扭曲著、掙紮著,雙目之中滿是怨恨和詛咒。
“巨力……巨力……即便是我,也不可能用什麼力量將一塊六階的法器炸碎!那詹峰,怎麼可能會有那般強橫的力量!縱使他天縱奇才,突破如斯之快,但又怎可能就此突破了先天階段,達到了更高的層次?這決計不可能!”
左丞相眉頭深鎖。
萬青身上的冤魂刺剌剌地尖號一聲,萬青不堪苦痛的折騰,劇烈地喘息著:“丞相,我也是這般想。莫非,在那詹峰的身後有什麼高人護佑不成?”
“高人,高人……”左丞相的眼睛亮了亮,旋即麵色沉了下來,“那人竟是能夠打碎法器六階的寶物,可想而知,他的實力理當早已達到了你我所根本不曾探知的上位者的境界!如若真是如此,那日後我等的計劃,便需要盡可能地避開詹峰這個障礙,小心進行才是。唉,隻可惜,這一回我等非但沒有取得詹峰身上的龍魄,反而又失去了兩枚,看來日後的波折可能還會比我等想象得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