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父!”我拉開門,追了出去。直追到小區大門口,都沒見到二師父的身影。二師父就這樣走了。他,向來跟大師父形影不離,這次為什麼要獨自去雲遊,還是居無定所的四方雲遊?就算真的要走,為什麼連行李都不準備,難道他已提前準備好放在了別處?為什麼他給沈飛、吳塵發了短信交代其餘事宜,卻沒有給我短信交代過什麼?還有,為什麼他要對我欲言又止的說了那番話,雖然一點都不煽情,甚至讓我感到簡直無厘頭的莫名其妙。但唯獨這句‘我和師兄一直待你如親生,我們把能教的都教你了,能給的都給你了……’這句話,觸動了我心底最薄弱,最柔軟的地方。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溫暖,不是父母勝似父母的感覺,就連我親生父母都從來沒有對我說過種讓我感受到溫暖的話。這種難以言表卻從未體會過的溫暖,由心底流向全身,直至眼眶的灼熱滾燙。我深吸了口氣,抬頭仰望著陰霾的天空,隨即雙手搓了搓臉,把即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隱忍了回去,便轉身回到了家中。“唉?回來了。”落黎兒向我身後張望了一眼,“賀真人呢?走了嗎?”“是的。”我關上門,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他說,他想獨自去四方雲遊。已經走了。”說完,我拿起電話給大師父打了過去。“臨風……”我搶話道:“二師父獨自四方雲遊了,這個……您知道吧?”“嗯,師弟已與我通過電話了。”我問:“他為什麼要走?您沒留嗎?”“不是不留,不想留;而是不能留,也留不住。”我問:“為什麼?是你們鬧矛盾了,還是他俗家有事兒?”“我和你二師父自幼在道觀裏長大。年幼時,的確鬧過些矛盾。但年幼小兒家,誰沒打打鬧鬧過?這麼多年來,我們師兄弟的情份始終牢不可破。而你二師父與我一樣,都是被丟在道觀門口的棄兒,哪兒來的俗家事?”大師父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臨風啊,凡事不必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有些事,即使問到了答案也毫無意義,隻會給自己圖添煩惱。何必呢?放下獵奇心,放下問題的源頭,也就得到了以往的平靜和安寧。”我怎麼感覺大師父的話……意味很深,話中有話?“兩位師父都是不是……還有話沒對我說?”“臨風啊,記住一句話,好奇害死貓。為師剛才說的你可回味,也可不必放在心上。總之,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和沈飛、吳塵一起把事務所的驅魔業務做好,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寬慰。”大師父不等我再開口,便直接掛斷了電話。我的疑惑之心,並沒有因為大師父的說辭而打消,反而更加重了。但,我卻無可奈何。“臨風?你在客廳發什麼呆呀!還不快過來幫忙?”落黎兒雙手環抱,倚在二位師兄所在臥室的門口。由於我的心思,還沒完全從兩位師父的對話中回過來,便無意且習慣性地跟她鬥了句嘴,“你不知道向來有這‘好女不倚門框’之說嗎?”“你妹啊!”落黎兒沒好氣兒罵道:“我們忙著給你兩位師兄醫治傷勢,你倒是坐在客廳悠哉地發呆,還有那心思在我這嘴賤。你他麼也真是有夠賤呐!”我站起身來,尷尬地道著歉:“抱歉,我……思想拋錨了,沒經過大腦順嘴說的。我這就來,要怎麼做?”落黎兒和叮當,給還在昏睡中的兩位師兄服下了一些落家自製的藥水。然後黎兒用靈力把血靈芝淬成粉末,融到另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水中,那些直徑約一公分,三公分長的小瓶子,有十好幾個。全都給沈飛、吳塵喝了下去。而我要做的,就是守在旁邊。不多會兒,落黎兒對我說:“已經搞定了,他們過會兒就會醒的。三到五天後,他們的修為不僅會恢複,還會比以前有所突破。呐,這瓶含有血靈芝的藥水是專門留給你的。”落黎兒將一支小瓶子遞給我。我接過藥瓶,對她說了句:“謝謝。”“謝?不必了。”黎兒白了我一眼:“隻要你別在我麵前總那麼犯賤就行。”我不以為然地自嘲著:“賤可賤,非常賤。你不犯賤,隻有我來犯賤,當賤人嘍。”落黎兒狠狠道:“賤人自有賤人磨。”我笑了,“那好啊,隻是我還不知道我的賤人在哪兒呢?到時遇到後,我和我的賤人好來個‘雙賤合璧’,賤遍天下無敵手!不服氣?咬我啊?”落黎兒杏眼圓瞪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抓過我的手,在我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啊!”我慘叫一聲,“落、黎、兒!你屬狗的?”她鬆口,狠狠地甩開我的手,雙手叉腰,一副蠻傲像,“哼!恭喜你,答對了。我還真是屬狗的。叮當,你有見過這麼賤的人提這麼賤的要求嗎?”叮當搖搖頭,嘴角微微上揚著。我捂著手背,“你……”“你什麼你?”“我……”“我什麼我,是你自己提出讓我咬你,這麼賤的要求,我哪能不滿足你?”我無奈地咬牙點頭,“好。算你狠,我認栽!”“唉,這就對了。”可惡的落黎兒竟然摸著我的後腦,“乖啊,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留步,不送!”隨後,她和叮當施展了瞬間轉移術。在他們走後,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丫的!這可惡的黎兒,竟然這麼整我?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遲早要扳回一盤。”沒過多會兒,沈飛、吳塵相繼醒來。我把所有的事對他們說了之後,並提出想要看看二師父給他們發的短信。結果……被他們好不給麵子的拒絕了。並說,如果二師父想讓我知道短信的內容會發給我或直接告訴我,但他沒那麼做,證明是個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好吧,算了。這事兒,我和他們之後都沒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