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說，看來是真的知道了些，但似乎並不多，對嗎？”沈飛直視著我。我也直視著他，故作鎮定道：“我隻想完整的確認，那究竟是不是真的。”“是。”沈飛回答的幹脆利落，卻使我的心裏有些發毛。“是什麼是，你能從頭到尾的把話串聯起來說嗎？”我作出一副內心明了，卻隻想從別人口中證實一切的模樣，“一切從頭說起，至少你得把你所知道的，毫無保留的敘述給我。念在我們是師兄弟多年的份兒上，我需要證實。”“我可以為你證實。”沈飛緊跟著說：“但不是現在。”“什麼時候？”“至少，得先把公事辦完。”沈飛掃視著陳警官五人。“不行！必須現在。”他越是想找借口回避，就越是證明了問題的嚴重性，更何況還是有關我身世。“自己的私事都處理不好，又怎麼能處理公事？要麼你現在說，我不介意當著外人的麵，反正你也已經說了這麼多了。要麼，我現在就退出事務所，以後我們還是師兄弟，隻是那些個狗屁叨叨的事，再與我無關！”“啊？你要退出事務所？這怎麼能行？別忘了，當初是你一心要拉著我們跟你一起開辦這家事務所的，你要是離開，這事務所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吳塵的語氣很不好。但我顧不得那麼多，“沈飛、吳塵，我們三人相識八、九年了，向來情同手足。可既然你們知道有關我的事，卻一味地隱瞞我，這樣真的好嗎？我們還能不能再繼續保持愉快驅魔的合作精神和生死相搭的信任度？”“唉，別冤枉我啊，這事可跟我沒關係，我都搞不清你和沈飛到底怎麼了？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你用退出事務所做要挾？還有你，沈飛！”吳塵推了下他，質問道：“除了雪仙的事，你到底還對臨風隱瞞了什麼？”“嚎！嗬嗬……”我苦笑：“原來還真有雪仙的事啊？我就說嘛，昏迷做夢？嗬嗬，哪兒有這麼真實的夢，而且一夢就夢了一個星期？更重要一點，也許你們並不知道，我和雪仙在幻雪峰上已經滾過雪地了。那麼真實的觸感，怎麼都不像是在做夢。隻是……我相比之下，選擇相信你們所說。但沒想到，你們卻一再的騙我！”吳塵自知說漏了嘴，便慌忙解釋：“臨風你聽我說，這事兒……不是我們故意騙你，而是……雪仙她自己不讓我們說，是她說讓我們告訴你，她沒有來過，你也沒有見過她。就當一切都是一場夢，不過她的確沒說過那事，你、你跟雪仙已經……”我做了幾次深呼吸，“算了！這事兒，我就不追究了，等有機會再見到她再說。但是，我現在要聽他說有關我身世的問題。”我氣呼呼地看著沈飛，“師兄，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唯獨這件事，而你又是知情人，所以請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沈飛深吸了口氣，猶豫道：“你的二師父也就是我和吳塵的家師，賀一鳴真人；眾所周知，他是自幼被丟棄在隸屬茅山派道觀門前的棄嬰，是個出家道士。而他在苦心修行二十年之後，也就是在他二十一歲那年，我們的太師父讓他獨自出觀雲遊曆練。沒過多久，他認識了個女大學生，並相愛了。”他說到這裏，便停頓了。我下意識問：“後來呢？”“他們經常私下相會，那名女大學生就懷/孕了。”沈飛似在沉思中，片刻後，緩緩道：“後來師父向太師父提出還俗，太師父在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也見過那個女孩之後，同意了。在師父辦完還俗手續後，卻並未與那個女孩正式結婚，因為女孩的家人不同意，還企圖強迫女孩打掉腹中胎兒。女孩不願意，就和師父私奔到上海，在一棟偏僻無人居住的鬼樓中暫時安頓了下來。”“然後呢？”“女孩隻知道師父是個道士，卻並不知道師父會驅魔捉鬼。所以，以為師父帶她去那棟空樓暫住，是為了暫時避開她家人的阻撓，待孩子出生後，師父會帶著她和孩子回去的。但師父對於這樣的問題，從沒有正麵回答過她。而師父在剛進那鬼樓時，就已趁女孩不注意時，在鬼樓內設下了結界，讓樓裏的鬼既不會打擾他們的生活，也出不去，外麵的鬼也進不來。本來他身為驅魔人可以將那裏的怨靈和遊魂驅散或收服，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師父並沒有這麼做。直到有一天……”沈飛微微一頓，接著說：“師父外出購物時，樓裏闖進一隻怨氣強大的鬼，它不知用什麼方法破了結界，還使得樓內的鬼魂們怨氣猛然衝天。之後，那隻怨鬼帶領著鬼魂們在整棟樓裏到處飄蕩，還驚嚇了即將到預產期的女孩，使她動了胎氣，提前見了紅。當師父趕回來時，發現那怨鬼正在吸食她的陽氣，當即便與怨鬼鬥起了法。待消滅了怨鬼後，女孩已氣息奄奄，但她在看到師父後，似乎有了動力和信念，用最後的力氣產下了一名男嬰，便離開了人世。師父過於傷心、急怒之下，滅了整棟樓的鬼魂。也就是從那時起，師父對不該存在於世上的所有魑魅魍魎、鬼物精怪恨之入骨。”沈飛說到這，再次停頓了。我剛要開口，就聽吳塵問道：“原來師父還有這段往事？怎麼從沒聽他提起過他還有個兒子？那他兒子後來怎麼樣了？”沈飛搖頭歎息了聲，繼而複雜地看著我，“師父把女孩的遺體火化後，便帶著骨灰盒和兒子回了女孩的娘家，負荊請罪。可女孩的娘家不願原諒師父，就把他和才出生幾天的兒子一起攆出家門。後來，師父抱著兒子來找師伯，並向他說明了一切。在他二人徹夜長談後，決定把兒子送給家境優越的本地人。還計劃將來可伺機與兒子結識，並收其為徒，傾盡畢生所學，悉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