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臨風，誅天教是怎麼回事？”歐陽慶華冷冷問道。我搖頭歎息道：“唉！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歐陽慶華這一句，可是把我噎得不輕。隨後，我把所知有關誅天教的情況，以及曾與他們交過手，就連那誅天教主窮盟和女媧族長落黎兒的事，都和盤托出。“我以前從未聽說過誅天教，起初你誤會我們是誅天教的人，我還以為你隻是與某個教派有過節，但沒想到誅天教會是這樣的邪魔之教，更沒想到事情會那麼複雜。”歐陽慶華說完，我點了下頭：“我隻是說了我知道的，而我不知道的，相信會比這複雜千萬倍。”“誅天教那麼厲害，萬一真是他們的邪魔作祟，我們該怎麼辦？”歐陽菲菲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之色。“怎麼辦？嗬嗬。”我也想不出該怎麼辦，隻能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陣沉默之後，歐陽慶華用發光般的眼神兒看著雪仙，“你是個擁有三千年修為的仙家，瀏覽了世間周而複始的繁華與凋零，必定見識、能力都不是一般仙家能比的，更不是普通凡人能比的……”“不，你錯了。”雪仙道：“我活了三千年，也確實瀏覽了人世繁華與凋零的交替。但，我多數時候是不問紅塵世事的，而且我自願墮仙，完全是因為……”雪仙深情地凝望著我，“因為我的宿世情緣。我流落凡界的目的，就是找他、等他、與他再續情緣。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他所做的無論是對是錯，我都會不離不棄的陪著他。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他，我也會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背叛全世界。如果他死了，我也會像很久以前那樣，在長白山等他或是繼續流落在世界各個角落尋找他的轉世，周而複始，不停不息。除非，我死或一起死。”“不！雪仙。”我抱住她，“如果我真的死了，答應我好好活著，回長白山邊修煉邊等我，我一定還會再回去見你。這是我們生生世世的約定。”“臨風，你……”雪仙有些激動：“你恢複數世記憶了？”我搖頭：“沒有。我也不知為什麼會那麼說，但我是出自真心的。”“哦。”雪仙的表情黯淡而失落：“可是，如果我死了，你還活著，那麼就好好的活下去，找個愛你的女人，一切重新開始。”我滿眼含淚：“如果你死了，記得不要喝孟婆湯，在黃泉路上等我，一起踏入輪回之路，或者……”不知為何，此時我內心竟突然萌發出一種連自己都覺得無比可怕的念頭……“嗯，臨風……”她與我十指緊扣，含淚微笑：“上達碧落，下踏黃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雪仙……”我內心的感動、想要述說的千言萬語，最後隻能化成一個緊緊地擁抱，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咳咳……”歐陽慶華的咳嗽聲，使我們從傷感中清醒了過來，我和雪仙背過身，偷偷擦幹眼淚，又轉過身來，對他們訕訕地一笑，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此時的尷尬，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哇塞~！感覺好淒美好感動吔！喂喂喂，我真的很好奇，你們曾經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什麼宿世情緣？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歐陽菲菲鼓著掌，一副羨慕嫉妒和好奇的模樣。鼓你妹的掌！還他麼什麼淒美、感動、羨慕、嫉妒……換你來試試，就知道那種感受了。要不是她哥在這裏，要不是我從不打女人，我他麼真的好想抽她一個大嘴巴子！“菲菲！”歐陽慶華嗬道：“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歐陽菲菲撅著嘴，低著頭。隨即，歐陽慶華清了清嗓子，訕訕道：“其實……我隻是想問雪仙經曆了數千年的歲月，關於這種邪魔之教的原末，是否比臨風知道的更多些，如有就請不要隱瞞。但我沒想到，那番話居然被你們誤會了。呃……抱歉！”歐陽慶華的表情複雜而難堪，還伴有些許愧疚之色。我尷尬地笑了下：“本來是說正事，居然跑題了。嗬嗬……”“怪我。”雪仙也帶著也許愧疚：“是我理解錯了慶華的意思，才說了那些……”“不怪你。”我抓著她的手，“要不是你表白了那番話，我……”“好了臨風，現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趕緊說正事吧。”雪仙從我手中抽回了她的手，對歐陽慶華道：“現在討論別的，都是無用之功。我倒是突然間想到一個可以證明顧思敏家中的邪物，究竟與誅天教是否有關的辦法。等證實是什麼之後，我們再討論相應的解決對策……”雪仙接下來所說的，我並沒有聽進去。因為，腦海裏始終還想著我剛才還沒說完的話。其實，我想說的是：要不是你表白了那番話，我也許並不知道，你把數千年修為和性命全押注在我身上。這麼大的犧牲與賭注，我表示很感動，同時壓力也很大。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承擔得起，一定不負所托，與你生死相伴。“臨風，臨風？”“啊？什麼？”雪仙修長的五指在我眼前晃動著，“你啊什麼？”我竟想都沒想：“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呀？”雪仙不耐煩地問：“嘖！我是問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我有些窘迫：“呃……沒什麼，突然間想到別的問題，跑神兒了。”“想什麼？”雪仙雙手叉腰，麵色不善地瞪著我，“該不會是在想哪個美女吧？快說！誰啊？”我去！知道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但要不要這麼快啊？剛才還溫柔而決絕的與我死生契闊，這會兒的霸道和醋勁兒還真強！“愣什麼神？還不快說！”雪仙一把掐在我腰間軟/肉上。其實，我真的很想把剛才那番沒說完的話告訴她，但想想還是算了吧。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要說‘有些話當時沒說，過後也不會再說’。也許是沒機會、沒時間、不想或不敢，可當時間、機會都有了，也不是不想或不敢說，而是……突然覺得沒必要了。把那些話，深深地埋在心裏，默默地去做就好，說不說出來，真的沒什麼意義了。此時，我已經完全釋懷。無論她多麼用力掐我，我都不會再喊痛，隻是微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