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地籲了口氣:“我的事情算是徹底明了了。那個……抱歉,我之前差點錯怪你。”風陌冷哼一聲:“哼!我差點就滅在你請來的五鬼上!我的法力損耗是永久性的,你的道歉有用嗎?”“呃……我……”我堪堪的不知該說什麼。“雖然道歉對我而言,並沒用。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接受你的道歉。”風陌似笑非笑。呃……我這是被他不痛不癢地耍了嗎?“他的事情明了了,可我的事情還沒完……”黃刃剛開口,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等等黃刃,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他。”隨即,我問風陌知不知道念咒蠱惑它們的是男人、女人?什麼身份?又是什麼咒語……他的回答卻是一概不知,因為他被蠱惑之後,神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即便偶爾清醒過來,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隻得跟著其餘異類一同前行,而且他根本聽不出念咒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因為,那咒語聲似乎是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混合音,而且咒語聲也是從四麵八方而來,還帶著層層疊疊的回音,根本無從分辨來源。線索到這兒,基本全斷。“端木臨風,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黃刃冷冷地問向我。我訕訕一笑:“沒了,你問吧。”黃刃白了我一眼,繼而冷冷地盯著風陌,大有一副你要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不清或者怎樣,就會秒秒鍾滅了風陌的架勢。風陌倒是不慌不忙地品了口酒,隨後眼睛盯著杯中酒,手中輕輕晃動著酒杯,緩緩道:“今年恰逢我千年渡劫之期。有些異類渡劫之期長達一整年,有些幾個月,有些隻需幾日即可。而我,之前說過,從千年前不足三尺長的小蛇時,就跟隨終南山掌教真人修煉。這近千年來,始終是由曆代掌教和執事道人共同教導督促我學習修煉。所以,我修煉得當、法門正確,不需經受一整年或幾個月的渡劫之苦,隻需七日。隻要我能熬過七日,之後便可得道飛身,成為散仙、散神,若能得到上界垂封,便是歸上界所管,得到正仙正神之位。可惜……”風陌歎了口氣,眸光黯淡了下去,“在我渡劫之時,由於法力全無過份虛弱,隻得以原形隱蔽在茂密豐盛的山林中。雖然我在冬天可以不用照習性冬眠,但也是行動遲緩慵懶,不願進食。在那期間,我要躲避冬季遊山的人類,還要經常躲避天敵的襲擊,還有一些沒有冬眠的同類的圍攻,更要躲避渡劫時每天都會降下來的旱天雷。但凡被天雷劈中,千年道行毀於一旦。輕則,變回一條普通的蛇;重則,形神俱滅。”風陌長長地歎了口氣,滿眼惋惜與不甘:“我在如此惡劣的狀況下,已經度過了六天,僅差一天。然而,事情就發生在第六天夜晚和第七天淩晨的交叉點。其實在當晚,我看到有幾個人類年輕男女帶著折疊炭爐上山燒烤野炊。我見他們安頓的地方與我找到的渡劫避難之所距離較近,本想出去暫避另尋他所。但無奈,我身子實在太過虛弱慵懶,真的無力再往遠處行,本想著熬過第七天到第八天交子之時,我便渡劫成功。也就沒出去。”風陌突然換了種憤怒而狠厲的表情,咬牙狠狠道:“可誰知,竟有一個醉酒的女人跑到我藏身的洞/穴邊,大吐特吐著穢/物。那些東西,統統落在我身上。不僅如此,她還蹲在洞口處撒了泡尿,而且那女人……”風陌頓了頓,有些難為情,“那女人……來了那個,汙血……也隨之掉落在我身上,瞬間燒傷了我的鱗片和身體,以至侵入到我的內髒。通過汙血對我的傷害程度,我當即判斷出那女人是八字皆陽之體。但凡八字皆陽之體的女人,尤其是處子之身的汙血,對鬼魂、異類的傷害是不可逆的。況且,我正在渡劫,生死關頭之際,這個女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毀了我辛苦千年得來的道行!”風陌將手中剩餘的半杯威士忌,猛地一口悶了。之後重重地把酒杯置於桌上。“所以,你為此而殺了她?”黃刃問道。風陌將空酒杯遞給我,“勞煩你,再幫我倒一杯。”我什麼都沒說,很自然地接過酒杯。“也麻煩你幫我倒一杯。”黃刃也將空杯遞給我。我拿著兩隻空酒杯去酒櫃倒酒,回來後發現他們三個神色都十分冷峻。我沒做聲,將酒杯放在他們跟前。“她在我渡劫的最後一日,毀了我的千年道行,我做了千年的飛仙夢,瞬間破滅。心中怨怒難平!告訴我,若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沒招惹過誰,隻能怪自己倒黴,默認了?還是跟我一樣,為自己被毀去的道行複仇?”黃刃皺眉,並沒有回答風陌的質問。“當夜,那幫醉酒的年輕男女在吃喝完畢後,回到帳篷休息。而道行盡毀,滿心羞怒、滿身是傷的我,從洞/穴爬到那個女人的帳篷裏,將她咬死吞其魂魄並給他們一行人集體托了夢,告訴他們這個女人因何而死。我知道,那幫年輕人並沒告訴你這些。否則,你就不會搗毀我的棲身之地。我本想跟你解釋,但你卻絲毫不給我解釋的時間,以至於被你打傷。我那時傷上加傷,隻好先找地方躲起來,後與你托夢,告訴你這件事沒完,我會找你報傷我之仇!”風陌說完,黃刃和歐陽慶華皆是沉默不語。而我,算是完全明白了這件事的原由。我謹慎地看向歐陽慶華,問:“你帶我來這家‘相約Pub’,是早就知道風陌會來這找黃刃,還是帶我來了之後才察覺到?如果,你一早就知道,而且也明明知道我元氣大損,難以施展法力,還帶我來這裏,是幾個意思?”歐陽慶華尷尬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本是出於好意,帶你出去散散心。而且……這也是雪仙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