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仙歎息著從地上站起來，轉身背對著我，“臨風，對不起。”“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現在真的好後悔當初……”隨即我反應過來，問：“你……幹嘛要說對不起？又幹嘛背對著我？”她，真的已經很久再沒用後背對著我了。“如果以我為代價，能夠換來你此生的太平安康與幸福。那麼，我值了。”我搖頭道：“不！如果，要犧牲你的幸福甚至生命的代價，來換我此生的太平安康與幸福，那隻是你的以為，而並不是真的。我一定會在你犧牲自己的幸福後，永遠毀掉自己的幸福；若你犧牲生命，我將犧牲自己的生命。”“傻/瓜！你何苦說這種傻話？”我苦笑：“嗬嗬，那麼雪仙，你又何苦要說那種話？做那種決定？這證明什麼？你才是傻/瓜，是個十足的傻女人！”“你，知道了？”雪仙轉頭略帶驚訝。“除了歐陽慶華告訴我的，就憑我對你的了解而言，也能猜出來，你嫁給那個有窮禦天，也是另有目的。”我懇求地說道：“求你，放棄玉石俱焚地打算。我……”“不！我沒有要玉石俱焚，我是真的要嫁給他。他，隻要答應我的條件並履行了承諾，一切都很好。其實，沒什麼的。真的。”雪仙再次轉過頭，不再看我。“如果，隻為了保護我才使你做出這種犧牲，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死了算了。”“不！你不可以輕言死亡。你還年輕，並不知道死亡的含義，也並不是那種‘頭掉了無非碗大個疤’的狗血劇情。活著，很好。隻要還活著，就有希望，一切自然就有了意義。”我大聲喊道：“不要跟我說‘意義’二字，因為‘意義’二字，本身就沒有什麼意義！”雪仙那背對著我的身體，開始有規律的抖動著。我知道，是她哭了。我繼續說道：“親愛的，難道你忘了，我們有七世夙緣？雖然我幾世之前的記憶，即便偶爾記起也都是模糊的。但你說過，這是我們的第七世，你會無比珍視這一世與我的情感。你還說過，要守護我，直到老死。這些，你都忘了嗎？”“不！我沒忘。我真的從沒一刻忘記過。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以往，你就當我忘了吧，或者就當我已經死了吧。”我聞言，其實已傷心欲絕，但我強忍悲痛，道：“以往的誓言以及枕邊甜言蜜語，猶如句句在冊曆曆在目，我怎能忘？你說，讓我現在當你死了，可是你明明還活生生地站在我麵前，怎麼可能就這樣假裝你已經死了呢？”“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心裏有座墳，葬著未亡人’？”我苦笑：“嗬嗬，好一句‘心裏有座墳，葬著未亡人’。嗬嗬嗬，很好。哈哈哈……”我癲狂地大笑了起來。隨即，我對雪仙道：“跟我回家吧，我保證不再管誅天教的事了，管他麼的是殺人還是用妖術害人，都與我無關，我最多隻在屬於我們的那片小天地裏，驅驅魔，玩玩。隻要我不再幹涉他們，他們也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對不對？”“臨風，你……”雪仙泣不成聲：“你清醒點兒，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與他們的交易還沒有完成，如果就這麼走了，他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你身邊的任何人。你明白嗎？”我咆哮道：“不！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讓所有的一切都去見鬼吧！隻要有你，隻要有你就好。”“臨風，我感應到附近不僅有你的朋友在，還有誅天教的人也在，我必須得走了。暫時忘記我吧，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做好你的驅魔人，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和付出。我會在暗處默默地守護著你，直到生命的終結。”我大喊：“不！雪仙……”“臨風，答應我，忘記我，不再愛我。這是我最後一次以你未婚妻的身份懇求你。”我拚命搖頭，隨即起身奮力抱住她，“我不能答應，不能，不能……”她撥開我緊摟在她腰間的手，轉身對我道：“如果你不答應，就是對我的辜負，也是對你父母、師父、師兄、朋友和愛你在乎你的人的辜負，更是對我生命的辜負。如果你不想讓我白白犧牲，就必須要答應我。相信我，等我辦完該做的事，要是還活著，一定嫁給你。到時，你想跑都沒門。聽見了嗎？一定要，必須要答應我，忘記我，不再愛我。至少，暫時不愛我，也不能再愛我。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同時也是在你端木臨風的一念之間。”我緊閉雙眼，仰天長嘯一聲，繼而用顫抖的聲音道：“好。我答應你，不愛……不愛你。”“大聲點，我沒聽清。”我睜開眼睛看著她，深吸一口氣：“我答應你，放棄你，不愛你！”“再大聲點，答應誰？不愛誰？”雪仙衝我大吼。我也聲嘶力竭地大吼道：“我答應雪仙，從今天起，放棄雪仙！再也不愛雪仙！”在我喊完後，如同脫力般，雙膝一軟，竟跪倒在地，雙手抱頭，痛哭了起來。隨後，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臨風，相信我，以前愛你，以後依然會愛著你，也會暗暗守護著你。但是，我隻能用我的方式來履行這樣的愛。再見，希望再見之時，又是另一番情形和感受。好好保重，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好好生活，一定要做個正直的驅魔人，更要幸福快樂給我看。”雪仙說完，我聽見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抬頭看見她的背影，也是漸行漸遠。“雖然，我答應不再愛你，但是我依然愛你。隻是，我會把這份愛深深地放在心底，永遠地記住。永遠都不會忘記我說過的話，若你最終不能活著回來跟我結婚，那麼我也沒有生活下去的必要了。”我這句話說得很輕，明知道她聽不見，但是還是做了這樣的承諾。“臨風，起來啦，雪仙已經走遠了。”歐陽慶華的出現，使我很意外。我看了看歐陽慶華，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黃刃，“你們……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