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西廂記妙詞通戲語,牡丹亭豔曲警芳心
在某個訪談類節目中,導演李安說了一句對於周星馳導演的電影之看法,說那是小孩子的東西。於是,有些人就曲解為,李覺得周的電影,是小兒科。其實,對於一個成年人,最難能可貴的是什麼?就是頭發花白了,還保持一顆童心。老頑童總是被大家喜愛的,你們誰說敢說,《射雕》裏麵的周伯通不受大家喜歡呢?和黃蓉嘻嘻哈哈的洪七公,總比高冷的黃藥師有人緣嘛。所以,我們喜歡周星馳。周潤發混到現在,大家叫一聲“發哥”;不老偶像劉德華,我們稱為“華仔”,來,大家齊聲說一下,我們稱呼周星馳是什麼?大聲一點,對,就是:星——爺——
就此打住,為了不喧賓奪主,本章末尾,專門再談一下星爺。
我們不要忘記,《紅樓夢》裏麵大多數人物,都是豆蔻年華、花季雨季的的少男少女。曹雪芹以一個成年人的閱曆,去描寫這些小朋友,真是了不起。所以,這部書是成年人的童話,是古代的青春文學。
榮國府裏麵的青少年,在這一回,終於有了一個自己的青春王國,與外麵紛紛擾擾的世界隔離開,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裏麵,青春的過往,將會一幕幕上映。
這邊榮國府熱熱鬧鬧過節,那邊大觀園的有條不紊推進後續工程。刻字、刷漆、打蠟,反正就是清水房早弄好了,正在豪裝之中。另外一邊,玉皇廟並達摩庵兩處的小道士和小和尚,賈政打算打發他們出去。而此時,鳳姐卻回話王夫人,說留下來才好,不然將來再用,又要費時,不如將他們都送到家廟鐵檻寺去,反正就是多幾口人吃飯,然後給點生活補助而已。王夫人這麼給賈政一說,賈政也覺得有理,讓人找賈璉來落實這件事。
鳳姐真是厲害,賈璉正和他吃飯呢,剛收到消息,準備出門,鳳姐就打招呼,如果是說小道士小和尚的事情,就讓賈璉把這事情交給賈芹辦理。原來先前不遣散他們,是有後招呢。誰知道,賈璉早就應承了賈芸,賈璉覺得很為難呢。為難又怎樣呢?鳳姐才是真正當家的。鳳姐安慰賈璉,說以後大觀園還有綠化工程呢,到時候給賈芸做就行了。所以啊,都是待業青年,找鳳姐的賈芹有了工作,找賈璉的賈芸,繼續一邊涼快著呢。
賈璉答應別人的事情,那就是隨口答應,根本不靠譜,被鳳姐這麼一說,也就不顧賈芸了,反而話題一轉,說昨晚換花樣的事情,為啥鳳姐扭手扭腳的。然後嘻嘻哈哈就走出門去了。所以,你看這人,有多不靠譜。
賈芹上崗了,看看這一上崗,得了多少好處:鳳姐又做情先支三個月的費用,叫他寫了領字,賈璉畫了押,登時發了對牌出去,銀庫上按數發出三個月的供給來,白花花三百兩。賈芹隨手拈了一塊與掌平的人,叫他們“喝了茶罷”。於是命小廝拿了回家,與母親商議。登時雇車坐上,又雇了幾輛車子至榮國府角門前,喚出二十四個人來,坐上車子,一徑往城外鐵檻寺去了。
一個月一百兩,養二十四個小孩,還是那句話,二十兩銀子,夠農村普通人家過一年了。肥缺,真是肥缺啊。賈府這麼一個比芝麻還小的差事,都如此大手筆,可想而知,在其他事情的花銷,豈不是一擲千金。不知道自詡硯台,方方正正的賈政,如何看待這些事情。
話分兩頭,這邊院子豪裝完成,那邊元春娘娘覺得,這院子這麼空著,挺可惜的。要知道,這是接待了娘娘的院子,那就是皇家的專用地了,以後誰還敢擅自使用。於是娘娘發話,讓姐姐妹妹都住進去吧,順便想到,她這個姐姐妹妹萬花叢中長大的寶玉弟弟,如果留他一個人在園外,豈不冷落。所以也專門打招呼,寶玉也住進去——這種冷落之苦,其實也是元春自己受的苦,料想她住在深宮大院,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幾時才能得見一麵?還有身為皇家人,就和自家榮國府的人,有了身份的鴻溝,整天都是孤零零一個人。所以,哀家真的是哀家,寡人真的是寡人,高處不勝寒啊。
賈政對娘娘的指示,豈敢不從啊。於是招呼寶玉,準備讓他入駐大觀園。寶玉也聽到消息,高興不已呢。這時候正在房間,和賈母撒嬌呢,要這個要那個。聽到父親大人召喚,一下就噤若寒蟬,還是賈母安慰,給他撐腰,寶玉這才磨磨蹭蹭出門去了。
接下來看看作者如何描寫:賈政在王夫人房中商議事情,金釧兒、彩雲、彩鳳、繡鸞、繡鳳等眾丫鬟都廊簷下站著呢,一見寶玉來,都抿著嘴兒笑他。金釧兒一把拉著寶玉,悄悄的說道:“我這嘴上是才擦的香香甜甜的胭脂,你這會子可吃不吃了?”彩雲一把推開金釧兒,笑道:“人家心裏發虛,你還慪他!趁這會子喜歡,快進去罷。”
這些丫頭都沒大沒小,敢給寶玉開玩笑,可見寶玉是有多好說話,但是這些行為,如果被賈政王夫人看到,不打斷她們的腿,掌爛她們的嘴才怪呢。
注意一下,這段裏麵,還有細節呢:賈政和王夫人都在裏間呢。趙姨娘打起簾子來,寶玉挨身而入,隻見賈政和王夫人對坐在炕上說話兒,地下一溜椅子,迎春、探春、惜春、賈環四人都坐在那裏。一見他進來,探春惜春和賈環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