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槍丟了。”我說。
“你不是開玩笑吧。”秦所長瞪大了眼睛。
“真不是開玩笑,蘇娜那個女的,就是你給我介紹的,你還記著吧。”我說。
“怎麼了,你把槍給她了?”秦所長說。
“她帶我去一個地方,然後我喝了點酒,就暈過去了,醒來之後,發現被人扔在了路邊,手槍就不見了,我打蘇娜的手機,她的手機關機了,現在打她手機,她的手機停機了。”
“你怎麼不早給我說?丟槍這可不是小事。”秦所長說。
“我想給你說啊,我上哪找你?上次打電話,你說在北京了,還沒說上兩句話,你就把電話掛了,我那會還懷疑你是串通蘇娜陷害我呢。”
“全拚,你這丟槍的事必須立即要上報局裏,完了,搞不好,我要被撤職了。”秦所長說。
“你先別聲張,我們私下裏查一下,說不定能找回來啊。”我說。
“找回手槍?有那麼容易嗎?我的天哪,今天發生的命案不會是歹徒用你的手槍殺人吧?”
“哪有這麼巧啊。”我說。
“巧不巧的,看看子彈就八九不離十了。”秦所長說。
“別那麼緊張,大不了,我不幹警察了,這個丟槍的事,就算我今天什麼都沒給你說,你權當不知道這事就行了。”我說。
“這和你下去排查,你沒有槍這麼辦?”秦所長說。
“不是有你保護我嗎,我還拍個球。”我說。
“我還想讓你保護我呢!”秦所長說。
牆角的向日葵被昨天夜裏的風雨吹倒了,一隻白色蝴蝶飛過圍牆,我拿著一把椅子,坐在走廊裏喝咖啡。楊守誌在雨中和一條小狼狗玩耍,管虎提著一個大飯盒,去了秦所長的辦公室。
“全拚,你來一下我辦公室。”郭教導員說。
我一仰脖把剩下的咖啡喝完,把咖啡杯扔進了垃圾桶,去了郭教導員辦公室。
“坐吧。”郭教導員一臉肅穆,“知道什麼事吧?”
“知道,槍丟了,被人拿去搶銀行了,還搶了兩次。”我說。
“槍丟了?為什麼不報告?這麼長時間,你為什麼不報告?”郭教導員拍著桌子。
“忘了。”我說。
“你這是什麼態度?不想幹了是吧?不想幹你早說啊,你別連累別人?”郭教導員臉上的肉顫顫著,這次我估計要被撤職處分了。
“我辭職吧。”我說。
“辭職?沒那麼簡單,我給你透露點消息,你還涉嫌受賄。”郭教導員說。
“這是汙蔑。”我說。
“沒有?你辦戶口收了人家多少錢?你老實交待吧,還有,你還給黑社會當保護傘。”郭教導員說。
“我就一小民警,能給黑社會當保護傘?”我說。
“麻爺是你的好朋友吧?他昨天進去了。”郭教導員說。
“那你們想把我怎麼樣?”我問。
“全拚,你要蹲監獄了。”郭教導員看了看窗外,“車來了,你去接受調查吧,希望你好運。”
“我給秦所長打個招呼。”
“你不用給他打招呼了,秦所長跟你一起走,他的問題比你更嚴重,哎,到時候,如果有時間,我去監獄看你們去。”郭教導員說。
我上了車,看到秦所長已經在車上了,他嘴裏嚼著雞腿,一邊吃一邊看著車窗外倒下的向日葵。
我拍了一下秦所長的肩膀,他身體一哆嗦。
雨越下越大,警車像小船一樣,一下一下地劃進了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