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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國,玄武年間。
在國都華京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一旁的茶肆更是擠滿了人。
因著是一年剛開頭的時候,田園商行沒有要著急忙碌的,所以經常一幫人閑來無事湊成堆兒侃大山,家事國事天下事什麼的挨個論個遍。
這祁國也算得上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吧。民間也是多少年來都沒遇上大旱洪澇那些個天災之類的,不過,老百姓讓朝廷那幫人省心沒事幹了,他們可是坐不住的,非要找點事來折騰。
就比如說幾年前太醫院出的誤診皇子那檔子事吧,本來是一個人的罪過,最後生生被手握重權的那幫人給掰斥進去了幾十條人命。其後聽說是被到處搶掠的流匪所劫殺了。
幾十條啊,就這麼無辜受牽連慘死了……
可是,又有幾個人相信那些個膽大妄為的流匪會去打劫身無分文又有朝廷官兵護著南下流放的罪人呢?他們有的也隻是些穿在身上破爛不堪的囚衣罷了。
莫不是真的在這個穀粒滿倉的世道下,有如此窮凶極惡之人殺了那麼多無辜性命為的隻是幾件能否穿在身上還未可知的囚衣嗎?答案是否定的!
有人歎息道,太平了這麼多年,是該變天了……
現在看起來是碧空如洗,萬裏無雲,豔陽高高的懸起。誰又能知曉下一刻不是烏雲密布大雨傾盆呢?
在離華京幾千裏之外的祁家堡內,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撇緊了柳眉極不安穩的睡著,她一身素白色的粗布衣衫,卻絲毫掩飾不了眉眼精致如畫,現下雖然還是稚氣未脫,以後卻保不準會是傾國的美人。隻是未來的傾國美人此時有些夢魘,還時不時的輕哼出聲。
睡夢裏是濃厚的血腥味,夾雜著黑暗的壓迫感向她侵襲,她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畫麵不住的轉換。
在孟府裏嬉笑打鬧的追逐,在牢獄中灰暗環境下偎緊母親,在陰森可怕樹林裏父親身下的那股可疑的水流,還有跌落河澗時母親那聲淒厲的帶著沉重的痛苦的尖銳:“舜華……我的兒!”
濃濃的悲傷感覆在這個正值豆蔻的小姑娘身上,即使是竭盡全力的想要抑製著顫抖,哀痛還是有些急迫的從眼角滑落……
沉沉的陷在黑暗裏不願醒來。不,是醒不過來!
遙遠的地方輕幽的傳來幾聲歎息,隨後是清冽叮咚的灌入耳蝸‘:“初暖,別怕!我在……”。
黑暗裏溫潤如玉的男子朝她伸出修長的手指,一身上好的冰藍色直綴反射出強烈的光,驅散了陰暗的周圍。
她直覺伸手擋在眼前,竟然如此耀眼!
半晌,她翻了個身,嘴角噙笑,安穩的睡去,竟,再也不做夢了……
即使現在是烏雲密布大雨傾盆,焉知下一刻不是碧空如洗萬裏無雲,豔陽,高高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