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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暖緩緩起身,走到他的麵前,與他一同站在陽光底下。
“……”孟初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靜默片刻。
“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孟初暖還是率先打破沉寂,有些問題弄清楚了才能重新定義位置。
“不能!”祁雲景衣袖裏的手指握拳,生硬的回答。
強烈的距離感陡然出現。
“為什麼?”孟初暖嘴角噙著茫然而至的委屈。
“因為我不想回答你。”清冽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的答複,仿佛珠玉落地般清脆。
孟初暖狠狠地閉上眼。
我當真虧欠你的?
你還是那個內心柔軟,笑容澄清的少年嗎?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孟初暖的眼界裏又朦朧起來。
祁雲景麵無表情看了孟初暖一眼,轉過身。背對著她,臉色霎時冷的駭人。提步離去。
“阿洛哥哥……”孟初暖心裏惶恐不安,完全忘了孟延之的告誡。
祁雲景置若罔聞。
“阿洛哥哥……”好像什麼提著心一樣,警告她再不抓緊,就真的來不及了……
“祁雲景!你聽著!”孟初暖嘶吼,“我沒有足夠的耐心去和別人討論那些風花雪月,我也沒有用不完的安穩可以毫不在乎的肆意揮霍。我不是葉如夕,不是名門出身,沒有強硬的後台,也沒有閑暇去給討厭的人使絆子,讓人不痛快。我更不是蓮香,做不到挖空心思把最好的留給你,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給予你溫柔備至,體貼入微……我什麼都沒有,我甚至都做不到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幫你一把。我有的隻是不甘心,我能比他們多活這麼些年,撐到現在,是因為我不甘心!徹頭徹尾的不甘心!”孟初暖終於痛快了。壓抑了這麼久,她終於像個孩子一般哭喊出來。“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承你的情,把你捧給我的一顆心踐踏的麵目全非,對你的示好視而不見,對你從來都是昭以躲避的姿態。你傷心難過,我隨便你恨毒了我,隻是……隻是能不能求你善待自己,別把因由過錯一並攬在自己身上。你這樣的懲罰,比剮了我還疼……”
聽著孟初暖嘶聲的哭著,祁雲景的泠眸裏是濃的化不開的心疼。
“你也會難受?”祁雲景的嗓音柔若天籟,如同飄在雲端,空靈縹緲,澤唇勾起完美的弧,潤濕的睫毛末端低垂,遮住一汪靈澈的泉水。
“也會?嗬,你隻當你一人用情了麼?我又如何好過了……”孟初暖哭的累了,隻以為他在嘲諷自己。如果她能抬頭看一眼,她就會發現祁雲景的神情寵溺的幾乎能把她溺斃一般。“祁雲景,我們孟家的人很難教的,我隻給你一次指正我錯誤的機會,如果你不要,那以後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了……我問你,由始至終,我錯在哪裏?”孟初暖滿眼企望的盼著。
“你沒有錯,由始至終,都是我錯了!”祁雲景柔聲回道。是我錯了,我不該放任你離開,現在讓你如此自責;我一探聽到你的消息,就應該把你綁在身邊,一步也不讓你往前邁,不該任由你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去那麼遠,還不敢回頭看。以後,你想要做的我都替你做,你不甘心的,我會傾盡所有換你坦然自若!
他不在乎了吧?“好,我懂了……”擱在腦子裏的央告都沒說出口,還把跳動的心掏出來擺在別人的麵前任人把玩,連最深處的秘密都一覽無餘……
還好,祁雲景,我們兩清了……
“你懂什麼了?”祁雲景突然就笑了起來,“那支簪子你還戴著嗎?換了吧……”
“什麼?”孟初暖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又拐哪去了?
“那支桃木的簪子你還留著吧,換一換吧!”
連一支簪子你都嫌我戴著礙眼嗎?“換不換是我自己的事,不勞您操心!”
“你是要我掰折了它,還是同我換一換……”祁雲景說著話,自衣袖內拿出一支翡翠簪子。墨綠色的翡翠泛著惑人的光澤,簪頭處鏤刻著盛放的木槿花,垂下幾絲流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