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過這九天之上的整個雲荒大陸的的命運又將如何,豈是他們能夠窺探的!從這樣的高空俯瞰整個雲荒大陸,竟然如此的渺小如同棋盤。
在這棋盤之外的浩瀚的海和海的盡頭無盡的蒼穹,讓人不禁生出敬畏的感歎。隻是那些生活在方寸之地如同井底之蛙的人們,窮其一生都無法從高處看一眼他們生存的陸地。於是終生難以看清自己的渺小,蠅營狗苟爭權奪利一生。
一聲鳳鳴將他的思緒拉回,長闕看到幽凰俯衝而下。
碧藍的大海上,梧桐島高聳入雲的巨木參天,不斷有鳳凰穿梭林間。美麗的鮫人在月光下編製著鮫綃。歌聲婉轉動人。
“看……這裏的多麼平靜美麗。”幽凰緊貼著海麵,回首對他們說。“這大概是雲荒的最後一片淨土了!”幽凰的眼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倦。
“那是因為鮫人有足夠長的生命來耗盡欲望!”長闕眼中毫無波瀾。
“切……”幽凰不屑的轉頭,“有些人就算有千年的壽命,還不一樣難以獲得內心的安寧!”
長闕知道她說的是碧波,也不願跟她多做爭辯。“下麵靈力那麼豐沛你還不趕快去,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
幽凰一個振翅,掠過海麵,直奔平時修煉的梧桐樹下。
白澤雙腳一沾地,便迎風長了身形。聲音也從萌萌的奶聲奶氣變成了沉穩的男中音。“鳳凰在下界的梧桐島可比上古時候寒磣多了!不過靈氣倒還算充沛。”他打量著梧桐島一臉感歎。雪白毛發間的淡藍花紋隱隱散發著神秘的光。
長闕無聲的找了個地方,蜷坐凝息吸取靈氣。
幽凰也在老地方坐下,剛閉上眼,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了軒轅玦那雙漆黑的眸子,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她。幽凰慌忙睜開雙眼,並未感到異樣。查探四周後也並無異常,她搖頭驅散掉心頭莫名的情緒,繼續閉目打坐。
當梧桐島上的第一道晨光照進樹林的時候,幽凰一行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梧桐島。這一夜,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乾坤袋一般,不斷的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卻怎麼都能容納的了。
回到密室後,幽凰感到身輕如燕,全身靈識都被打開,她能清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長街上的每一聲吆喝,每一道馬蹄,遠山上的風聲和河流中的遊魚。
幽凰將長闕收進鮫珠內,抱上白澤朝外走去。
碎玉軒裏,杜月顏早已準備好了一切。曲微茫和良生等人也都穿上了玄黑的戰甲。
“七小姐……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軍隊都在城門外集結好了,等會兒皇上攜帶文武百官要在宣武門送行。”
幽凰扣好鮫人戰甲緩緩撫摸過銀色頭盔上的瓔珞。嘴角微揚,“那我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戰家軍的威力!”
說完,她轉身握住杜月顏的手說,“娘親,這鎮國將軍府的周圍,三殿下已經布下了重重結界。等走之後,不管外麵發生什麼事,你都對外宣稱重病臥床,若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出府。若是有什麼緊急事情,去三殿下府上,別的人一概不要相信,等我回來!”
杜月顏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娘親會照顧好自己,此次南征,你不但背負國仇家恨,還要提防朝中小人,千萬保重,不要顧念我!娘親等你凱旋而歸!”
大洛五百三十六年,一月二十五日,整個琅邪城的人都湧到了鎮國將軍府門外的長街上。
他們裏三層外三層從鎮國將軍府門到宣武門外的長街圍得水泄不通,他們都在等待一個人。自大洛建國以來的第一位女元帥。
她的這一次出征關係著整個大洛的命運,也牽動了大洛千家萬戶的心。
因為這支軍隊裏有他們的丈夫,兒子,父親,而現在他們的命都交給了這個女人。那扇朱紅的大門轟然打開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一道淡藍的白光乍現,丈高的白色神獸緩緩跨出府門,巨大的翅膀收攏在身側,優美的雙角間有藍色電光閃爍。一雙如水的雙眸俯瞰著眾人,帶著通透的悲憫。
銀色戰甲的少女跨坐其上,漆黑長發在風中獵獵作響,陽光下,如同睥睨塵世的女王。在她身後雪白的戰馬上,戰家軍玄色戰衣泛著鐵血的莊嚴。
“戰小姐的坐騎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見過……”寂靜的人群中有寫騷動。
“不知道,從來沒見過……”
“白澤神獸……”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那是白澤神獸……”
“戰小姐的坐騎竟然是白澤神獸……”
人群中突然沸騰了起來。戰家小姐竟然從雲荒禁地馴服了上古真神的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