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嵩陽離開了,直接幹脆,絲毫也不拖泥帶水,臨走之際,說了一句“我等你”。
兩人相約半個月後,保定城見!
有人白頭如新,有人傾蓋如故,郭嵩陽是一個真正的武人,單憑這一點,已足以讓蘇玉樓心生共鳴。
剛與郭嵩陽分別不久,蘇玉樓便又遇上了一個人,一個他想見到,又不想見到的人。
一家老字號客店中,蘇玉樓默默的放下了筷子,細如發絲的龍須麵,泡在鮮香滾熱的湯水中,香氣撲鼻,然而他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客店裏的其他客人與蘇玉樓一樣,食欲全消,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幫子胖女人。
他們絕大部分人,一生之中見過的胖女人,加起來都不及現在一半多。
望著這些胖女人,他們甚至忽略了這些女人身邊,那些年紀輕輕,相貌俊秀,穿著鮮豔衣裳,臉上擦著脂粉的男人。
這些女人不僅比豬胖,同樣比虎還凶,麵館裏的客人皆被她們趕了出去,某個客人出門之際,低聲罵了一句“死肥豬”,結果直接被拽了回來,打落了滿嘴牙齒,再扔了出去。
其餘人見狀,頓時嚇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的繞過她們,奪門而逃。
眼見人已走的差不多了,五六個男人神色殷勤,手腳利索,將隨身攜帶的絲被鋪在地上,最胖的那一個女人毫不避諱,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
男人們圍著她,滿麵笑容的伺候著,有的在替她捶背,有的在替她扇扇子,有的捧著金杯,在喂她喝酒。
整個客店,除了躲在櫃台下麵的掌櫃,以及顫顫巍巍,藏在柱子後麵的店小二外,便剩下蘇玉樓一人。
蘇玉樓神色淡然,望著最胖的那個女人,悠然開口。
“世上的女人很多,但胖成你這樣的女人卻很少,如我猜的沒錯,你就是苗疆的大歡喜女菩薩吧?”
大歡喜女菩薩甕聲甕氣道:“你既知道我的名頭,想來也知道五毒童子是我的幹兒子了?”
“這個自然。”
頷首點了點頭,蘇玉樓又道:“幹娘為幹兒子報仇,天經地義,你找上我,不足為奇。”
大歡喜女菩薩雙眼微微眯起,沉吟道:“但你沒有逃走。”
蘇玉樓笑道:“換做旁人,或許真該逃走,但我還有問題需得問你,若是逃了,又該向誰問去?”
大歡喜女菩薩笑聞言,怔了片刻,忽然大笑起來,全身肥肉隨聲而動,猶如起伏不定的波濤,瘋狂顫抖。
好似地震一般,整個客店也隨之顫抖起來,桌上的杯盤碗盞叮當作響,一個伏在她身上的男子更是被震飛了出去。
身軀穩如泰山,蘇玉樓半點不受其影響,侃侃而談:“聞聽大歡喜女菩薩有一門嚼金吞鐵的絕活兒,不知是否屬實?”
笑聲收斂,大歡喜女菩薩不急不緩道:“是有如何,否又如何?”
蘇玉樓嘴角一翹,徐徐說道:“假若是的話,那就湊巧了,魔教之中,也有一門嚼鐵大法與此類似,敢問女菩薩,其中可有什麼關聯嗎?”
此話一出,大歡喜女菩薩麵色轉冷,死死的盯著蘇玉樓,眸色晦暗不明。
旁邊的一個紅衣男子見狀,眼珠子溜溜一轉,心生討好之意,揚手指著蘇玉樓,喝罵道:“你這小子,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裏質問女菩薩?”
“奴顏婢膝,男人的骨氣都被你丟光了,還活著作甚?”
目光瞬間冰冷,蘇玉樓橫了紅衣男子一眼,探手一按桌麵,木筒中的一根筷子突兀飛起,如離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