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上的船隻很多,岸邊的商販更是不少。
一個莊稼漢子此刻搓著手,坐在扁擔上,扯著嗓子大聲吆喝,而在他的身前還擺著兩個竹簍,上麵蒙著一層白布,朦朦熱氣從白布下升起。
許是半天沒有顧客上門,莊稼漢子歎了口氣,瞧見不遠處的蘇玉樓,立刻提起熱情的喊了一聲。
“公子,要來點糖炒栗子嗎?又香又甜,可以免費試嚐一下的。”
蘇玉樓搖了搖頭,示意不用,目光眺望著前方的大橋,有種恍如隔世般的微妙感覺。
十大傳世名畫之一的清明上河圖,圖中的大橋便是前麵的那一座,前世他也曾去北京故宮博物院參觀過這幅傳世名畫,如今身在畫中,心中滋味萬千,已非筆墨所能描繪。
“娘親,我要吃糖炒栗子,你給我買糖炒栗子好不好?”
一個年約十歲左右的稚童停下腳步,搖晃著身邊婦人的手,指了指竹簍,撒嬌鬧喊著要吃糖炒栗子。
“好好好,你別晃了,娘親給你買還不行嗎。”
婦人慈祥的笑了笑,眼角皺紋隱現,走到那賣糖炒栗子的莊稼漢子身前,低腰詢問著栗子怎麼賣。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叫聲由遠及近,遙遙傳來。
“抓賊啊,這個賊搶了我的包袱,大家快幫我抓賊啊。”
一個身材瘦削,麵目醜陋的青年懷抱錦布包袱,在人群中左竄右跳,他的後麵還跟著一個作商賈打扮的中年男子。
兩人這一追一逃,引得人群一陣騷亂,許多人都被衝撞的慌了手腳,連連閃避。
醜陋青年神色慌張,自蘇玉樓的身邊跑過,一旁陸續掠出兩個見義勇為的好漢,向著醜陋青年飛撲了過去,似要將他按住。
“抓......抓賊......”
中年商賈喘氣如牛,慢慢的停了下來,似已無力再跑,他揚起衣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但當衣袖垂下時,七道銀光乍現,激射飛出。
七片柳葉大小的飛刀,呈北鬥七星之狀,拖曳著長長的光痕,劃破長空。
飛刀不是射向那個搶了他包袱的醜陋青年,而是射向了丈餘開外的蘇玉樓。
快速奔逃著的醜陋青年也停下了腳步,折轉身子,右手探進包袱之中,沒有摸出什麼金銀珠寶,而是摸出了一把刀,一把刀刃薄,刀背厚的短刀。
醜陋青年身如鬼魅,手持短刀,刀光閃爍間,挾裹著冷厲的勁氣,朝著蘇玉樓的後腦悍然劈下。
至於另外兩個見義勇為的好漢,則一左一右,十指黑紫腫脹,泛著金屬特有的光澤,化出漫天爪影罩下。
除了這四個人外,買糖炒栗子的婦人伸手往腰間一抹,從束腰中抽出一根比小拇指還要細上一些的銀鞭,鞭頭係著一柄三寸長短的利刃,刃開雙麵。
婦人手腕疾抖,銀鞭矯若遊蛇,迂回擺動,向著蘇玉樓全身上下數處大穴穿梭刺去。
她身邊的稚童身形靈便,就地一滾,小嘴張開,吐出一個針筒,牙齒一咬上麵的機括,針筒立時射出十餘枚快若閃電的毒針。
賣糖炒栗子的莊稼漢子也抄起了地上扁擔,卷起陣陣惡風,狠狠砸下。
這幾人近乎同時出手,將蘇玉樓的一切退路盡皆封死。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針對蘇玉樓而精心安排的殺局,換作尋常高手,即使有十條命在,也得一次性的交代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