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討厭我的預感變成現實的感覺,因為那會讓現實也變的不可信。很久以前,曾有人問我如果你有預知的能力的話,你想知道些什麼?我的回答是,我永遠也不想知道未來的事。這個想法到現在也沒有改變過。最惱人的是,我的第六感偏偏發達的一塌糊塗。
精神病院的大門開啟的那一刹那,我看著那棟白森森的病院大樓,看得我的心裏直發怵,我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帶隊的老師讓我和八哥還有另幾個同學到主樓去取清掃的工具,雖然不是很情願,我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進入主樓。
那是一道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側是一扇又一扇的門。
沒錯,這一切都和我的夢境中那個走廊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在夢裏,這條走廊總是黑漆漆的。按照老師的吩咐,清掃的工具在這條走廊盡頭左手邊的儲藏室裏。我每往前一步,那熟悉的感覺就會增加一分,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恐怖,直到我走到最後一間房間的門前。我幾乎被我沒頭沒腦的恐懼感給擊潰了。
我拿著鑰匙,按照我夢中開門的方法轉動了鑰匙,門並沒有開,反而好像是鎖住了。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八哥嫌我開門太慢,從我手上拿過鑰匙,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取出了清掃的工具。
我都不記得我是怎麼走出去的了,我隻記得要快點,一路低著頭往外走。由於剛才過度的緊張,我的身體現在感覺很不舒服,甚至有點想要嘔吐的感覺。
“你怎麼了?”八哥看我的臉色不對,便關心的問了一句。
我本來沒有什麼精神去理會八哥的,可是八哥出聲的一瞬間我卻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也許我夢裏麵的那扇門本來就不是給我準備的,那扇門本來就應該由八哥打開。因為那本來就應該是八哥的夢境。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我進入八哥的夢境的事情也是真實發生的。
我覺得我的妄想又發作了。
我的臉色一定是難看透了,事實上,我身體上的感覺也確實不怎麼樣。帶隊的老師給我們劃分了區域之後,便離開了,我就坐在路邊的基石上,想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可是越是停下來不動,我的腦子轉動的就越快。我幹脆抄起掃帚,對著地麵一通亂掃,反而好了很多。
“你想老師表揚你嗎?”八哥一臉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現在不想開玩笑。”我是真的在身體上和心理上到達了一定的極限了。
“你這又是怎麼了?間歇性的抽風嗎?”
“我說,你分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嗎?”我有點冒火了。
“那你倒是說你怎麼了啊!”八哥的語氣似乎也是急了。
我別過臉去,不再回答他,旁邊的同學聽到我倆突然提高了音量,紛紛轉過頭來。八哥看到別人都在看,也不再糾纏著問了,走開了。
“稀罕你!真是!”臨走的時候八哥還是沒忘再揶我一句。
我沒時間去關心八哥說我什麼了,因為我覺得我現在隨時會瘋掉。我的腦袋裏盡是我那無聊的夢境,我很想忘記,可是越是強逼著自己忘掉,那些事情,就越是清晰的浮現在眼前。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是一個陷阱,一個巨大的惡作劇。我所受到的教育中,沒有任何的隻言片語可以解釋,而這些夢境存在的意義就是逐漸的將我逼入瘋狂的境地。
打掃完畢後,我們就要走回學校了。八哥走在我後麵,似乎是刻意的和我離的很遠,我回頭看看他,他也刻意的避開了眼神,他的臉色其實從剛才開始就比我的還難看,隻是他一直就那麼用他特有的方式一帶而過,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們回到了學校了以後,八哥雖然還是一臉的臭樣,但是還是他主動的和我說了話。
我苦笑著,也許他想要知道他的朋友是瘋了才會放棄吧,那就讓他知道吧!
“我有一件事情,有關於你的,想聽嗎?”
“什麼事情?你想幹嘛啊?”八哥似乎也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