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鄭士傑,家父鄭寧折,人稱‘怒海飆龍’,現任江南武盟副盟主,不知兩位可有聽過。”鄭公子開門見山自我推介地道,眼見非但黃衣人無所表示,那個看起來像是他後輩弟子的半大小孩也是渾不在意,不由心中惱怒,卻見葉清薇已倦倦地坐了下來,連忙提醒自己保持風度。
事實上也難怪他心中不爽,如果說六頂聖地,傳承百年,以其與各國皇室千絲萬縷的關係影響局勢,等閑難以撼動的話。那麼,江南武盟無疑是以另類方式迅速崛起的武林神話。
十多年前的司寧氏主少國疑,八王逐鹿之下,真是兵連禍接,當是時,亂世豪雄自也不乏應時謀世,以求富貴前程者。各王為壯大實力,紛紛籠絡武林人士,雙方正是你情我願,一拍即合,火速壯大攪風攪雨。另方麵,部分武林人中則站在百姓立場上力挺農民軍,結果在戰亂的大潮中,自我削減,卻並沒有得到實質的好處。在這種局麵下,江南武盟應運而生,除了三大盟主之外,左右執法使,六道欽羅王,十眾飆將,無一不是才智絕倫,武技強橫之輩。
其中,由野入朝的李道欽即是其中的佼佼者,雖然功成之後脫離武盟,但是武盟之中但有提及仍然以李左使稱之而不名,其無可撼動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如果不是在帝國轉型時期,武盟內部意見不同,為爭權奪利內鬥迭起,加上西秦大輝煌教的入侵,任誰也知道,一統武林將不是紙上談兵的事。
十年生聚,當今武盟在新盟主任皇圖帶領下,整肅實力,調整權力分配,大力遴選年輕戰將,聲威赫赫,猶勝往日。鄭士傑如此的背景家世自是相當可觀,父親鄭寧折寓意寧折不彎,十年前已在“十眾飆將”中位列第一,身經百戰,如今在武盟宿將中更是碩果僅存,可以說是典型的實力派。
可惜撞上眼前兩位,一個家世顯赫,一個江湖位尊,真是白瞎了。
鄭士傑眼見三人誰也沒有請他入座之意,隻好訕訕落座。李訣怪怪一笑,一口涼茶正好噴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向著側對的鄭士傑。鄭士傑尚未坐穩,更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半大少年敢如此無禮,百忙中伸袖一擋。看著弄髒了的半隻袖子,他素來養尊處優,本就頗有潔癖,此時更是又羞又怒,起身喝道:“你幹什麼?”
“沒,”李訣似是微感吃驚,一抹嘴巴:“我是沒搞明白,你到底想問我聽沒聽過你,還是你老爹。你似乎有些搞不清狀況,怎麼你都是喜歡見人就問聽沒聽過你家人嗎?我又不是你家親戚,你要問我你姥姥大舅,我有沒聽過,實在讓我不知說什麼才好。”“這不是找打擊嗎?”李訣小聲的補了一句。
“葉小姐,不知這兩位朋友,是什麼來曆,可否引介一下。”鄭士傑強按住拔劍的衝動,‘極有教養’的發問。
葉清薇好看的秀眉一凝,也不知有沒聽見,忽然纖手一探,扣住李訣手腕,明眸脈脈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滿是複雜難明的神色。李訣微微一呆,腕脈是練武之人的命要所在,等閑被人扣住,就是再厲害的武功也別想使出來。可以說,被人扣住手腕就等若將性命交了出去。被那如玉纖指劃過,仿佛觸摸到千年溫玉,繼而心頭一熱。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再要細細感覺時,葉清薇的手已經鬆了開來,不覺讓他有刹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與失落。
葉清薇似是暗籲口氣,這才直視黃衣人:“果然是了,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清薇除了道聲謝謝,實在不知怎麼樣感謝敖兄,以敖兄的智慧地位,世上得不到的東西原本也極少。”
黃衣人心頭微歎,“世上惟一難以企及的東西卻偏偏是最想要的東西,到底是因為得不到才珍貴,還是造化開出的大玩笑呢?其間種種誰又能說的清楚。”“迦葉族‘識音脈’天下無雙,十年的流離辛苦終於功德圓滿,恭喜你們姐弟團聚,清薇。”黃衣人微笑。
“啊,”李訣不由站了出來,伸手指指白衣女子和自己,咿呀艱難地道:“姐——弟——。”
“是啊,清商,你不喜歡嗎?”好像怕他跑掉似的,葉清薇將他拽回座位上,滿含笑意的盯著他看。
“清商?”
“你的名字,葉清商。”
“的確是,不太——喜歡——”李訣看著她宛如江南山水般明麗秀美的臉龐,真想親一親,摸一摸,驀然覺得此時此地,這瞬這刻是那麼的不合時宜,兩人的相遇相識又是那麼的荒誕不經,直似一場大夢,眼神也多了些許飄渺。
“果然是芙蓉為麵,玉為神呀!”一個聲音極為張揚的拔了一個高,聽起來更為陰陽怪調。話聲中,三個錦衣華服的青年踱了過來,鑲金嵌玉,修飾的甚為奇整。
“荊襄林天揚,見過葉小姐。”中間最為高瘦的青年走上前施禮道。鄭士傑見葉清薇別無表示,找到發泄缺口般,長身而起:“看三位也算一表人才,當知道葉小姐這將超凡脫俗的女子本不與凡人為伍,還請三位不要過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