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清揚。
李訣淡淡一笑,腳上一錯一落,以獅子搏兔一般的迅猛直接,手上輕靈上引,拿捏他肩頭。李左車避無可避,關鍵時候,軍人的冷硬風格表露無遺,目光一狠,不守反攻,單手在馬背上一撐,合身撞了過來。李訣雖然如願拿住他肩頭,但在他猛衝之下,卻並未掌握到位使其即刻喪失反擊的能力。
李左軍看準先機,借單臂支撐之勢,提腿猛掃,正要將李訣迫離尺寸之間,隻要他陷身萬軍之中,勝敗之數就無可翻盤了。
李訣麵目一冷,笑意不絕,手上細不可察的一鬆一收,卻已拿住了肩胛骨的準位,輕輕一笑,就要下重手廢他一臂。“住手,”大喝倏起,當此之時,後軍之中一個重甲武將,急躍而起,手上銀槍一招“指南針式”,剛猛迅疾,殺氣凜然。
李訣微微冷笑,看也不看,手上加力在李左車肩胛上一扣,以李左車的勇悍,猝然之下也不由痛叫出聲,那剛猛霸道的一腿橫掃,也在半招下流產。他雖然旋即咬牙強忍,但額上的汗珠足以說明這種感受並不輕鬆。那人果然被這一叫攪動心神,來勢也微微一滯,李訣雙腳一錯,掛在馬上,右手提起李左車給對方試招,槍尖堪堪刺到喉尖半寸,那人無奈長槍一擺,一個藏槍式收在背上,雖然整個過程束手束腳,未收奇效,但在一發一收俱都達隨心所欲的境界,手勁拿捏妙到毫顛,足見槍上造詣矯矯不凡。
李訣暗舒口氣,他雖然看似從容,但一切都是放在對方不敢傷李左車的前提下,如果對方真狠上來,不管不顧的話,李左車的人質意義非但毫無價值,反而會成為雞肋。讓李訣束手束腳。這些假設雖然並不成立,而且還讓李訣間接肯定了拿李左車做人質這步棋的正確性,但是,戰場上任何一個細節的考慮都有必要盡可能到位的。
有些慶幸地看了對方一眼,夜色之下,隻見那人玄甲紅纓,高領低盔,雖然看不清具體相貌,但似乎年紀不大。問他是怎麼知道的,沒胡子唄。
李訣仔細聽聽其他三麵的動靜,喊殺聲漸漸稀落。看來,司寧囂等人不是被擒就突圍成功了。“敢問閣下,可是李威侯的公子?”李左車不愧是百戰之將,雖然淪落到人質的命運,卻能很快的平靜下來,思考敵我形勢。
其實,李訣剛才那一手,隻是刺激他的穴道,達到驚擾銀槍將和震攝眾軍的目的,片刻之間讓他嚐到極大痛苦,甚至有斷臂的錯覺,事實上,疼痛過後,種種錯覺也就消失了。現在隻是穩穩製住他的反擊能力罷了。
“李將軍的情報做的很到位嘛,隻是可惜了,這回……囂王活著出去,張孝常恐怕會不好過。”李訣微微一想,已是了然,此行的路線兵力資料恐怕早就被對方弄的清清楚楚了。同時也明白,此次截殺張孝常雖然是蓄謀已久,卻也並不敢明目張膽,所以李左車卻始終含糊自己一行的身份,讓蒙克達這種老狐狸也著了道。
李訣後一句故意放低聲音,就是想刺激李左車一下,沒想到他一聽之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李訣劍眉一挑,手上故技重施,來一下狠的,李左車驚痛之下,連忙閉嘴咬牙,急切之下,差點咬到舌頭。